飘零的鸡胸肉
加斯科涅想象自己是一头迅捷的黑豹,正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的猎物。
只要时机成熟,他就会猛然发动,咬住对方的脖子,牙齿穿透对方的皮肤,然后撕扯,直至对方死去。
“瓦卢瓦先生?”
走出去一截的猎物回过头来,疑惑地看着他。
她身穿一条垂感很好的黑色连衣裙,荷叶状的袖口自手肘位置裂开,又以绑带的形式在手腕处收束,素白纤细的小臂掩映其中,似乎只要一点重量就能将那只手压断。
—— 一个完全没有任何威胁的年轻女人。
加斯科涅冲她歉意地笑了一下,“抱歉,梅小姐,我走神了。”
不露出兽性的时候,加斯科涅·罗纳尔多·瓦卢瓦就是风度翩翩、浪漫多情的绅士,平日里,他就是凭借着自己优越的外貌和深情多金的伪装进行了多次狩猎,无一失败。
除此之外,他最重要的的倚仗,其实是他的身体所赋予他的能力。
混血种的身躯不仅给予了他超出常人的体力和耐力,更给予了他敏锐的洞察力和野性的直觉。
靠着这些,他多次逃脱了警察的追捕,并且能继续作案而使那些“正义之光”拿他束手无策。
这是一种享受,特别是在杀死猎物之时,看她们眼里流露出恐惧和不甘,他整个的身心都感到无比的振奋。
眼前这位梅小姐是他目前为止最为满意的猎物。
刚刚经历丧夫之痛的年轻女人面色苍白,如水的目光中总含着一股沉郁,但同时她又很坚强地支撑着整个家族,钢铁般的意志和羽毛般的纤弱被完美地糅合在同一个人身上。
她不知道自己正在盛放,这或许是她即将结束的短暂的一生中最美的时刻,而这个时刻将终结在他的手上。
梅小姐对他点了点头,然后率先推门走了进去,他紧随其后,二人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座下,不多时,侍者推门进来,安静地送上了两杯红茶。
这个美丽的年轻女人冲他笑了一下,这个笑容有点勉强,或许她根本就没想笑,只是不得不如此。
“我记得瓦卢瓦先生是德国人。”
“是的。”
他露出了怀念和深思的表情,似乎他的大脑正一点一滴地将所谓的故乡慢慢描摹。
“你知道帕绍吗?”
他抬着红茶站了起来,缓慢地走到了落地窗前,余光里则注意到梅小姐已经做好了洗耳恭听的准备。
于是他继续说道:“我就是在那里出生的。那是个很美的小镇,春天的时候尤其,多瑙河是翠绿色的,伊兹尔河则要更深一些,于是在两条河的交汇之处就形成了一道鲜明的分界线,少年时,我常常和我姐姐一起,划着小船,顺着河道,划到另一个小镇去。”
梅小姐露出了向往与怀念的表情,加斯科涅想,或许是因为她由他的讲述联想到了自己那些被称之为曾经的东西,她曾是一个幸福的孩子,不久之前她刚刚成为一个幸福的女人,但是一场□□毁去了一切。
没关系。
加斯科涅缓缓地回过身,迷蒙的眼神搠住了眼前这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的女人,漫不经心地想:他将给她莫大的幸福。
十分钟后。
“梅小姐”从房间里出来,用纸巾一点一点擦去了手上未干血迹,然后拿出手机发信息。
溺亡秋鹤:[@诺玛 B10032号任务已完成。]
诺玛:[收到,相关部门人员已赶往现场,接下来的三天,预祝您假期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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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巴黎。
一位身穿黑色猫咪贴饰印花卫衣的姑娘走进了Angelina。
如果说Laduree是甜品界中的LV,那么Angelina则是真正的皇室御用,长达百年的历史更使得其将精致、优雅和魅力发挥得淋漓尽致。
某想表达的是,上身黑卫衣,下身休闲短裤,脚踩人字拖的姑娘真的和店内富丽唯美的装潢格格不入,就好比数幅色彩浓丽的法式宫廷油画中乱入了一张只有黑白灰三色的现代风素描。
明显的异国面貌让训练有素的服务生第一时间选择切换成流利的英文模式,在看清对方的五官之际,阅美人无数的服务生也不禁眼前一亮,真是一位漂亮的小姐。
鸦羽一样浓黑的发,骨瓷一样素白的脸,这位小姐迅速点了一杯热巧一份栗子蛋糕以及一盘烤鸡胸肉后就从他身边走过,像是天际飘过一片绵薄的云。
鹤见羽,也就是刚才的“梅小姐”径直走到窗边的一桌,随意和对面的人打了个招呼,然后落座。
“哦?上杉同学?这可真是一场奇妙又浪漫的相遇啊。”
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有一头梳得很整齐的银白色头发,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深刻的痕迹,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