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大雪纷飞日
前,在一个郊外的院子里,那天的雪格外的大。
她奉允王之命带着一个男子将院中的女人杀.死。
当时那个男人出来之后对自己说屋内好像还有一个小女孩,要不要等她出来一起杀了。
那是王夫人唯一的一次心软,“殿下只叫我们杀了那个女人,至于小女孩就随她自生自灭吧。”
后来当她知道梁晓声便是当年的那个女孩时,忽然觉得冥冥之中,一切早就有了定数。
张时臣的人马到了,“王夫人,走吧。”
他声音同雪花一起落入她的耳朵之中,冰凉但又是最终的归宿。
“有劳大人了。”
押解的囚车走在街道上,即使是寒冬腊月的天,两侧依旧围满了百姓。
他么难道脸上全都充斥着憎恨,充斥着罪有应得。
遥远的方向传来了一声巨响,张时臣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开口说道:“是何大人的方案重新施工了,而且以后那里的守卫只会更加严苛。”
他声音冷冷地,没有回头,但王夫人知道这是在对自己说的。
一切皆有定数,当决定做一个罪人之后,就要想到在以后的某一天惩罚必将降临。
只是早与晚的问题。
清水堰旧址处,老人家走出守了二十年的屋子,泪眼婆娑,这一天终究还是给他等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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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过年了,张时臣的院子里比往日要热闹了许多。
萧桓的父亲平反之后,圣上本想给萧桓一个官职,但被萧桓拒绝了。
他说自己的心愿已经了去,只希望后半生能够闲云野鹤,
皇上不再多说什么,便随他去了。
现在张时臣一脸黑线,萧桓已经在自己这白吃白喝好几天了。
“我说萧大侠,你不是要闲云野鹤去吗,怎么整天往我这野?”
萧桓听着张时臣这般说后不满意起来,“你瞧你这话说的,你看你这一点活人的气都没有,我再不来跟你添添人气,只怕阎王都以为这是他的第二个故乡了。”
张时臣冷着脸,摆明了不想理他。
但是萧桓在那自顾自地说:“晓声应该快来了吧?”
张时臣眉毛动了动,今日他们说好回安平县看一下,然后再去一趟清水县。
话说着呢,萧桓忽然坐起来,“你那妹妹去哪里了?”
张时臣想到来时看到墙角那几块砖头,抿了抿嘴。
梁晓声赶到时提了好些东西。
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几个人便一起去了安平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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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县还是和往日一样,见到孙恒文时已经是傍晚了。
他自从成为了县令以来整日忙碌,仵作窝在角落里看着书,梁晓声等人在那说话他偶尔插上一嘴。
“哎呀,参见张大人。”寒冬的天,孙恒文又是出了一头的汗,仵作走上前叹了口气,“大人,自己的身体什么样心里没点数吗?”
虽然孙恒文现在已经是县令了,但是仵作对他说话依旧和以往一样不是那么客气。
倒是孙恒文面带愧色,“年关到了,县子里太忙了。”
他说着又扫了眼梁晓声和萧桓,“大家人都齐了,咱们去看看李大人吧。”
说着他便在前头领路,仵作端起炉子上的汤跟了出去,“大人,你先把药喝了,辛苦熬的。”
梁晓声几人笑着对视了几眼,跟了上去,却低头看到仵作慌忙跑出去时弄掉的书卷。
上面的批注的字迹和之前她在卷宗上看到又消失的字体是一样的,张时臣也认得这字。
那日飞刀传来的信上也是这样的字体。
屋外是忙忙的大雪,仵作跟在孙恒文后头的样子很是滑稽。
但所有人的心头都添上了沉重的一笔。
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一切的一起都是起源于这个不起眼的人物。
可是他在背后策划着这些,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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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弗的墓前被打扫的很干净,萧桓将一壶清酒缓缓地倒入陶瓷杯子,轻轻地洒在李弗的墓前。
“阿弗,我们做到了。”
他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的都写在了一张纸上,然后在李弗的墓前一把火点燃。
“阿弗说过,若又真相大白的那天,便烧给他看。”
茫茫风雪,不知归期,游荡在世间的亡灵,终将安息,多年的等待,化作天地间的一缕轻烟,随着风将往事悄悄地说给来人听。
回到县衙天色已经黑了,仵作书本上批注的那些字迹横在人的心头,似乎这便是最后一座山了。
翻过去之后,云销雨霁,彩彻区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