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再查!沈若汐入宫之前的一切,事无巨细,朕都要知道。”
尉迟胥自诩早就将管一切掌控在股掌之中,沈若汐的前后反差完全让他意想不到。
那纯真无暇的刁蛮女子,竟是只无所不知的小狐狸。
兰逾白这才惊觉,皇上当真在怀疑沈若汐。可沈若汐当初对皇上的心思,已是众人皆知,她怎可能接触旁的男子?
兰逾白颔首,敛了眸中异色,应下:“是,微臣领旨。”
他不太明白,皇上因何会怀疑沈若汐……
按理说,即便皇上怀疑整个后宫的女子,也轮不到沈若汐。
兰逾白奉旨退下。
尉迟胥立于宫廷千步廊下,负手而立,静默半晌。
刺客的事情尚未查明,又有人在未央宫对他的宠妃下毒,南蛮使臣也被暗杀了……那些魑魅魍魉,还真是汲汲莹莹,无所不用其极。
尉迟胥这些年所遇之事,自是比这几日发生的一切都要凶险万分。
他这人有着超乎年纪的沉稳老练,遇事一惯可以镇定解决。
然而,回到御书房后,尉迟胥却迟迟不能静下心来,唇齿间仿佛回荡着淡淡的沁甜滋味,尤其是沈若汐回应他时,小丁香/柔软的不可思议,她是如何做到那样自然坦荡的?
尉迟胥只觉得一阵烦闷,宛若身处三伏天,身心煎熬。
联想到关键之处,尉迟胥一巴掌拍在了龙案上,大抵是掌力过大,杯盏盖被震动,哐当一声响,茶渍溅出几分。
汪直心惊肉跳。
哎呦,祖宗到底是怎么了啊?!
皇上一般都能沉住气。
一旦沉不住气,那必定是发生了大事。
汪直忙躬/身上前:“皇上消消气,南蛮使臣暴毙一事,暂时危及不到边陲安稳,且等事情查清楚。”
汪直一心以为,皇上只可能为了政事而心烦意乱。
尉迟胥看向汪直,眸中神色,深邃如海:“你一个阉人,如何能懂。”
汪直:“……”
他是一个阉人,可他脑子没缺啊,他为何就不懂了?
尉迟胥收敛目光,大有夏虫不可语冰的意思,仿佛天下人,无人懂他。
尉迟胥又静默片刻,似是思绪万千,这才下令道:“传朕旨意,赏秦嫔绫罗数匹,南海珍珠一盒。”
秦嫔今日在沈若汐那里吃了亏,难免会蓄意报复。
女子与小人,委实难缠。
沈若汐也不是省油的灯。
尉迟胥此举,是为了安抚秦嫔,让她安分守己些。
一言至此,尉迟胥又眯了眯眼,道:“未央宫那边……罚半月俸禄!”
汪直算是看明白了,皇上是打算安抚秦嫔,免得秦嫔又去寻淑妃的麻烦。淑妃这才刚被恢复妃嫔,后宫难保会心中不平,罚了淑妃俸禄,也稍稍安抚后宫嫔妃们的愤意。
“老奴这就去传旨。”
皇上为让淑妃安安稳稳的待在后宫,已是费尽心机,奈何,未央宫那位小祖宗每次的行径都叫人始料未及啊。
沈国公养了三位出众的公子,为何会将唯一的女儿,养成了一个混世小魔王?
***
秦嫔和沈若汐今日的动静,自是传到了姜太后的耳朵里。
姜玥刚好侍奉在侧。
闻言,姜玥趁机会,添油加醋:“姑母有所不知,淑妃她对谁都敢下手,别说是秦嫔了,整个后宫的女子,她都不放在眼里。淑妃她是仗着皇上的宠爱,有恃无恐啊。就怕……就怕有朝一日,淑妃会骑到姑母的头上。”
姜太后到底是上一届宫斗,熬到最后的一个人,也算是赢家。
她一眼看穿姜玥的小心思。
姜玥是想煽风点火,再借助她的手,处理了沈若汐。
姜太后虽然很想扶持这个侄女,但她最是厌恶被人利用!当初,先帝便是利用她,来保护沈氏!
姜太后走到如今的位置,已没有任何必要再隐藏情绪,淡淡冷笑了一声:“你一入宫就是婉仪的位份,有哀家撑腰,你在后宫也算是顺风顺水,皇上碍于哀家的面子,多少也会宠着你一些,可这都一年过去了,你怎么还让沈若汐压了你一头?!真是无用的东西!与你父兄一般无二!”
提及母族,姜太后就气不打一处来。她在后宫费尽心机,姜家却一个比一个败家!
好不容易养出一个钟灵毓秀的女儿,看似容貌出众,也有脑子,为何就不能得宠?!
姜玥被骂得心中堵闷,面上仍旧忍耐:“姑母教训的是,是玥儿不够上心,玥儿一定不会辜负姑母的厚望。”
姜玥面上虽甚是服从,内心却瞧不起姜太后。
姑母自己若有本事,又岂会没有亲生的皇子!先帝的心,不也照样在旁人身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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