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奇怪的少年
先去亭子里避避雨。”
花似雪点头,俯身抱起箱子,两人穿过摇晃的芦苇丛,飞快走向湖边一座废弃的古亭里。
天边一线乌云如浪潮般卷来,方才还明朗的天空此时如被墨砚翻透一般,暗得模糊了远山。
雨珠叮叮咚咚落在亭檐,凉风挟细雨吹在已褪成浅红色的亭柱上。
花似雪将箱子放在椅下,正欲坐,裴云惊已将披风平铺在蒙灰的椅子上,温声道:“仔细脏了裙子。”
花似雪看了一眼披风,浅蓝色的披风使用上乘面料缝制的,上以金丝勾勒祥云纹,绣角精致。
他的一件寻常披风,比她的裙子都还贵。
花似雪不禁想入非非,她这样的身份,真的能和裴小公子在一起么?
若是能和他一直在一起,她一定会努力当一个好妻子。
一阵凉风卷来,雨珠落在她的雪白的脖颈上,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冷么?”裴云惊问。
花似雪正欲摇头,裴云惊已倾身抱住了她。
他的怀抱很温暖,他的身上还有一股奇特却好闻的香味。
他的手环着她的肩,手指绕到颈后,轻轻摩挲着她的脖子,像蚂蚁爬似的,令她后背一阵发麻。
奇特的香味缓缓的飘进鼻腔,她似乎要软在他怀里了。
她虽长在万花楼,每天都能见到男人,但她从来没有和男人接触过,她讨厌那些满肚子肥肉、油腻又自大的男人。
但她不讨厌裴云惊。
不仅不讨厌,还很喜欢。
他温柔俊美、身姿修长,衣上有好闻的香味,重要的是,他没有像别的少年一样说下流的语言侮辱她,他还不准别人侮辱她。
一旦他听到有人侮辱他,他就会去揍那个人,揍到他道歉为止。
在她十五年人生中,裴云惊是她接触的第一个男子,他对她很好,温柔细腻,呵护有加。
“在想什么?”
裴云惊不知何时凑过脸来,额头与她相低,鼻尖几乎触到鼻尖,他们可以呼吸到彼此的气息。
花似雪大气也不敢喘,只觉脸很烫,心跳很快,不知道怎么办。
她想躲开他,却又有些舍不得他温暖的怀抱和好闻的香味。
裴云惊见她垂着眼睫,温柔地道:“你为什么不看着我?”
花似雪抬眸看她时,他温柔的眼光却落在她的唇上。
他缓缓凑近,正要触到她的唇,她忽然像被惊吓的兔子,急忙别开头,裴云惊只吻到她的唇角。
“我……我……”
我了半天没我出来。
裴云惊一只手捧住她的脸,密集而温柔的吻落在她的眉毛、眼睛、鼻子、脸颊上……
花似雪没有喝酒,但她却感觉自己要晕了。
忽然,她感到胸前一紧,她蓦然醒过来,睁大眼睛,她挣脱他的怀抱,拢紧衣襟,脸颊红得能滴出血来。
“不行,我还没有成亲,不能做那种事!”
裴云惊坐上前,真诚地道:“我很喜欢你,我想娶你。”
花似雪咬了咬下唇,摇头:“我们还没有成亲,不能逾矩。”
裴云惊想去牵她的手,她却往后退了几步。
“你不喜欢我?”裴云惊问。
花似雪凝视着他:“那你喜欢我么?”
“我最喜欢你。”
花似雪松了口气:“若是你喜欢我,为何要强迫我呢?”她垂头,神色羞赧:“那种事,要等成亲了才行。”
裴云惊眼中露出一丝不耐。
他正想在说几句,古亭外传来一阵阵笑声。
几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少年自芦苇丛中跳出来,身上华美的衣衫尽被雨水沾湿,但他们却丝毫不感狼狈,反而觉得自己潇洒不羁。
少年意气风发,连挨刀都不掉泪,淋个雨又算什么?
四个少年走进亭子。
领头的是个黄袍少年。
他拍掌大笑:“裴大公子说十日之内必将她拿下,如今已是第十一日,怎么还连嘴儿都没亲着?”
紫袍少年接嘴道:“裴大公子阅女无数,却在这么个丫头身上栽了,实在是有损公子您在朝云城的威名啊!”
绿袍少年面露得意,炫耀道:“我前几日和一个姑娘来往了三日,第三日晚上就被拿下了,一晚没得睡。”
另一位白袍少年没有说话,只是打量花似雪,似挑选货物一般,满意地点头:“确实不错。”
这四名少年或出身富贵家,或出身官家,在朝云城的少年人中,是一二流的人物。
裴云惊脸色微红,心里有些恼。
他凉凉看了花似雪一眼,露出一种毫不在意的表情,以此掩饰内心的尴尬与恼怒。
他冷笑道:“你们懂什么?这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