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诉衷肠
安。
当初离开朝云城,便是为了逃离母亲的庇护,靠自己的双手生活,现在活在温玉山的庇护下,那和在万花楼有什么区别?
她必须要靠自己的双手挣钱!
于是乎,她每日除了给段小仙送饭,就坐在院子里思索如何赚钱,有时连温玉山来了也没察觉。
她非常慎重地思考许久,没思考出来。
这日,她正蹲在树下捡桂花,院子外忽然走进来一个华服少女,一进门就大喊道:“花富贵呢?花富贵在不在?快叫她出来!”
花似雪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忙跳起来。
她呆住了。
华服少女三两步走过来,笑嘻嘻转了一个圈,又瞪着她:“好你个花富贵,难道我换了张皮,就不认得我了么?”
花似雪道:“我刚才没有认出来,现在认出来了,小仙。”
段小仙噘着嘴道:“我俩同是伪造身份,你就可以跟在温二爷身边,我却要被关进柴房里,我真是地里的小白菜,命苦啊!”
花似雪看着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当她们是同等身份时,她会和她说悄悄话,和她打闹,当她忽然衣着华丽的出现在她眼前时,等级已分明,她们不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段小仙见她眼里露出一丝疏离,笑容消失,眨着一双大眼睛看她,关心地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因为我隐瞒了身份,你怪我了?不想和我当朋友了?”
她就像一颗明亮的星星,走到何处,何处都有人愿意和她交朋友,尤其是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后。
花似雪摇头:“我也隐瞒身份了。”
段小仙正要说话,花似雪的目光已越过她的肩,看向门外。
“是温二爷!”
段小仙提着裙摆,如一只活泼的小兔般窜上去,温玉山弯身,朝她作揖。
“郡主唤我的名字便好。”
段小仙眼睛发亮,嘟囔道:“别人都能叫你温二爷,偏生我就叫不得?”
温玉山微笑:“因为你是郡主。”
段小仙眼珠一转:“别人都能叫你温二爷,为什么郡主叫不得?”
温玉山退让:“郡主想怎么叫,就怎么叫。”顿了顿,又道:“王爷在找郡主。”
段小仙道:“我又不和他谈生意,找我做什么?”
说完,她抬眸凝视温玉山:“我可以住在楚府么?我喜欢这里。”
温玉山道:“可以。”
段小仙咧嘴笑了:“我这就去和爹爹说。”她转身朝花似雪招手:“小花,我明天再来找你!”
温玉山送她出去,又折回来,走到花似雪身前,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弧度:“一起吃饭。”
花似雪摇头,羽扇般的睫毛微颤:“我一点不饿。”
温玉山常听楚长冠说,女人心海底针,上一秒还和你笑嘻嘻,下一秒就会变脸。
这时,千万不能问她们为什么生气,你不知道她们为什么生气,她们往往会更生气。
温玉山没有问。
因为他知道她不是生气,只是有心事了。
她有心事时,总会垂下头,就像一只被水打湿的落魄小狗,不由得让人心生怜爱。
他垂眸看她,忽然伸出手心,道:“如果我惹你不开心,你就打我手心好了,不要偷偷难过。”
花似雪没有难过,只是说不出来的失落、恐慌、自卑。
这种感觉就像她
独自行于荒野中,偶然拾到一颗星星。
这颗星星又干净,又明亮,她视若珍宝,生怕将它弄坏了,染脏了。
她欢喜极了,也担忧极了,她只不过是活在泥潭里的蝼蚁,配拥有这颗星星吗?
段小仙看温玉山的眼神,温玉山对段小仙的尊敬,以及她们的财富、权利,无意间将她推进内心深处的泥潭中,摔得狼狈。
内心自卑的人,通常脆弱得不堪一击。。
花似雪盯着他修如明玉的手,低声道:“段小仙,是叫南宫小仙吗?”
她听温玉山叫她郡主。
郡主,就是王爷的女儿。王爷是南宫家的人,当今天下姓南宫。
温玉山道:“她叫南宫仙,睿王爷的千金。”
花似雪“哦”一声。
一阵秋风打着卷吹来,将四周花木吹得簌簌作响,衣袖飞扬。
温玉山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也和他的人一样,温暖,柔软。
花似雪眼睫一颤,心已在打鼓。
“你在意的事我都不在意,我只在意你。”
他的声音温柔如水:“你温柔、聪明、可爱、勇敢,为什么总担心自己不够好?为什么总往地上看?”
他握紧她的手,认真而坦诚地道:“你很好。”
花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