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电线杆
窗外天色渐亮,江臣遇睡了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躺沙发上,他身上还盖了一床小毯子,头疼欲裂,似是做了一晚支离破碎;噩梦,他抬手粗鲁地揉了揉脑袋,四处看了眼。
客厅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从沙发上起了身,脚边踢到地上;易拉罐,易拉罐在房间里滚了几圈,发出清脆;声响,江臣遇去卫生间里洗了把脸,盯着镜子里;自己,抿了下唇,沾水;指尖抚上唇。
嘴好像有点肿。
他从卫生间里出来,客厅还是原样,桌面上干干净净;,没有半点外来者侵入;痕迹,唯有红色;球衣皱巴巴;团在沙发角落。
昨晚怎么回来;?记忆里好像有展靳,他把展靳带回家了?然后呢,然后还干什么了?
混乱;记忆拧成结,昨夜半梦半醒,光怪陆离;梦和现实交接,让人分不清虚幻与现实。
江臣遇脸上还挂着水珠,掏出手机想给展靳打个电话,还没拨出去,他一抹脸,穿着短袖推门往外走。
楼道很安静,急促;脚步声在空旷;楼道间回响,江臣遇冲出了大门,看到自行车棚旁边蹲着;背影,他脚步一僵。
脑海里;画面似拍电影一般一帧帧;划过。
“小直男,你谈过恋爱吗……”
“但是你现在嘴很红……”
“一直在盯着我看吧……”
忘却;记忆如潮水涌来,连给人缓冲;机会都没有,清晰;浮出水面。
蓝白杠;自行车停在车棚下。
不是梦。
流浪;小三花猫伸着爪子去够展靳手上;火腿,展靳抬高了一点手,三花猫急得喵喵叫,他拆了火腿包装,递到了三花猫嘴边。
展靳今早一出门,就看到了江臣遇那辆旧;自行车车座被三花猫给霸占了,这会儿上面还有几只猫爪印。
三花猫吃得急,脑门上沾了一点火腿碎末,展靳伸手想碰一下它脑袋,身后传来一道沙哑;声音:“别碰它。”
他手一顿,转过头。
江臣遇顶着一头短发凌乱;支楞着,似是没睡饱,整个人都带着点起床气;凶悍,说话嗓音很哑,他也察觉到了,清了清嗓子,道:“吃东西;时候不能碰,它会挠人。”
展靳站起身:“你养;?”
江臣遇说不是,这是附近;流浪猫,他喂过几次,流浪猫习性很凶,不过这只不太一样,会亲近人,蹭人裤腿,但吃东西;时候不能碰。
他就被挠过几次,二月份开学去学校那天脸上都还被挠了印子,不过他没把这个告诉展靳,多少有点折损形象。
展靳大致猜出他经常喂这猫,不然也不会对这猫;习性这么熟悉。
天气回暖,但早上还凉;。
“怎么不穿件外套?”展靳自然而然地碰了一下江臣遇露在外面;手臂。
几乎是瞬间,江臣遇浑身僵硬,展靳抬眸看了他一眼,江臣遇素来不好惹;脸紧绷着,呼吸像是都停止了,不自然道:“忘了。”
展靳收回手,双手揣在校服兜里看着他。
“你……你要回去了?”江臣遇问。
展靳垂眸敛了眸中神色,片刻后,他抬眼,唇边一哂,“下来丢垃圾,顺便买点早餐。”
江臣遇“哦”了声,直愣愣;杵在那。
展靳:“一起去吗?”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路上,路边早点摊已经开门,各色人来来往往,他们到了一个早点店门前,前面排了一个抱着孙女;老人家,等了一会儿才轮到他们。
展靳点了一笼灌汤包,问江臣遇要什么,江臣遇随便点了一份蒸饺,在展靳之前拿出手机去付了款,展靳手机都还没解锁,他看了江臣遇一眼,江臣遇看早餐摊墙壁上贴着;单子看得一脸认真。
老板把打包;早餐递过来,展靳接过,他们又往回走,远离喧嚣处后,周围来往便没什么人。
街口一家店一人往门外泼水,水溅到了展靳鞋上,那人也没道歉,就看着他们,江臣遇低骂了一声,瞪得那人先怂了,连声说道不好意思。
这里建筑物;破败,住在这里;社会渣滓也不在少数,一般人都会避着走,例如江臣遇这样儿;,很容易被归类为“渣滓”。
过了那个地方,江臣遇还有点不爽。
“鞋子没湿,没事。”展靳安慰他道。
江臣遇:“都脏了。”
白色球鞋上有几个不起眼;小泥点子,不仔细看都看不着,展靳不太在意。
他能感觉到,江臣遇对他有点别扭。
人喝了酒更容易冲动,冲动过后酒醒又容易后悔,展靳一向很懂得读气氛,他不知道江臣遇有没有后悔,但两人之间相处;氛围不自然是存在;。
“昨天……”
展靳;话刚起了一个头,听到旁边“嘭”;一声沉闷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