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灰崎祥吾话语刺耳且尖锐，带着无由来的怒气，如同锋利的剑一般直接指向了在场的唯一女性。

而唐棠只是将视线从下意识后退一步的黄濑凉太身上移开，轻飘飘地落在了刚进门却怒气冲冲的灰崎祥吾身上，依然是一副冷静自持的骄矜模样，倒是其他跟着一起训练的队员们先替她不平上了。

“灰崎，你把话放干净些，什么叫做、叫做……总之，你必须要跟唐棠同学道歉！”

“就是的，你怎么能这么说一个女孩子呢！”

“……”

处于这个年龄的少年们还未练就当着喜欢憧憬的女孩子面前说出那两个羞人字眼的厚脸皮，尽管私下也会悄悄地去看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启蒙书籍”，但怎么说，这样直白地吐露也太超前了！

尤其是他们私下，或多或少地也会幻想过和唐棠有关的场景，脑中幻想过的画面被人以文字的形式当着眼前这个如冰雪般纯洁美好的身影面前直白地说出来，怎能不让人在心虚的同时又气血翻涌、心神荡漾。

黄濑凉太倒是没想过这些，在灰崎祥吾开口的瞬间，他的第一反应并不是担心自己而是唐棠。

言语对一个女生的杀伤力有多大，在场不会有人比他这个混迹在各个娱乐性质场合的平面模特了解的更多了。

他曾亲眼见过小有名气的网红因为说错话被人网暴，最终退出网红圈，也见过原本无辜的演员因为一些捕风捉影的绯闻被造谣，最终选择用生命终结这一切。

所以，他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不是因为被戳中心事觉得心虚，更不是因为担心伤害自己的羽毛，他想的要更单纯一点。

他只是不想看自己喜欢的女孩子露出伤心的表情而已。

来不及多想，黄濑凉太在灰崎祥吾靠近的时候，向前了两步，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挡在了唐棠的身前。

“你来得倒是正好，”黄濑凉太依然是平日里招牌式的微笑，但眼神中却带有一丝轻蔑与冷漠，语气中也染上了几分怒意，“虽然你是个无可救药的渣滓，但在打球上，我还是愿意将你视为我的对手的。”

“我说，赌上正选的位置，与我一决胜负吧。”

唐棠拧起好看的眉毛，有些不赞同地叫了一声黄濑凉太的名字：“凉太……”

黄濑凉太回过头，銮金色的眼眸里满是认真：“小唐棠，你愿意相信我吗？”

唐棠愣了一下，然后一下子笑开了。

那笑容就如同冰雪消融、春花绽放般动人，一时之间，黄濑凉太竟是看的有些痴了，

“啊，”唐棠眼中依然带着尚未散去的笑意，认真地说到，“我一直都相信你的，凉太。”

黄濑凉太突然觉得眼底发热，一个刚加入篮球部两周、在此之前完全没有接触过篮球的人想要挑战一个篮球强校的正选。虽然他自己自信他有这个能力，但外人听上去就像是天方夜谭一样。

他眨了眨眼睛，勉强抑制住了想要落泪的冲动。

灰崎祥吾抱着自己的手臂，冷眼旁观着两人的互动。

“差不多得了，凭你也想打败我，才进来不久的家伙就别做白日梦了。”他舔了舔自己的嘴角，充满恶意地说到，“平日练习也没见你打败过我，你在想什么啊。想当‘骑士’得到‘公主’的青睐，也要看看自己配不配啊。”

黄濑凉太也学着灰崎祥吾的样子，抱着自己的手臂挑眉：“先不说其他四个人，如果是祥吾同学的话，差不多可以了吧。”

“练习什么的，当然是随便糊弄过去就可以了，”灰崎祥吾伸出猩红的舌尖，色气感十足地舔了一下自己的大拇指，像是野兽回味刚刚成功掠夺并吞噬殆尽的食物一般，“既然你今天不自量力地提出了这个请求，那么我就稍微认真一些，陪你玩玩好了。”

原本在灰崎祥吾进门之前还在训练的众人早就放下了手头上的练习，安静地退到球场外，观看这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原本被教练叫出去的赤司征十郎不知何时重新回到体育馆，和另外几个正选站在一起，将这场战争的引子围在中间。这既是保护，也是无声的威慑。

绿间真太郎微微测过头看向赤司征十郎的方向，问到：“可以吗，赤司？”

赤司征十郎点了点头，继续冷眼旁观场上剑拔弩张一触既燃的比赛。

只不过——

他依然控制不住自己的视线，朝那道纤细的身影看过去。

赤司征十郎看到唐棠依旧是那副完美到不近人情的样子，心底响起一道声音。

“真讽刺啊，无数勇士争前恐后的用尽浑身解数踩踏着万人的枯骨想要得到丽人的欢心。可惜她并不是渴望众人追捧却又故作姿态的虚伪女人，高洁的圣女生来就应当站在世人身前，享受着众人的拥护。”

“她平等地对待世间生灵，永远温柔亲切让人心声向往，在你需要的时候永远会毫不犹豫地伸出援助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