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冬
谢米尔的笑容淡淡的,似乎透过路霜林看见了什么往事,勾起了一点回忆,于是笑容变得悲伤而又怀念。
“可能因为我也是他们其中的一员?他们也是我的一部分。”地上的黑猫跃入谢米尔的怀中。
谢米尔一直在旁观。
皮科索刚刚接触到深渊的时候,一切都有回转的机会,但是她只是看着。
城堡里传来惨叫的时候,她也可以早一点发现的,但是她只是看着。
皮科索走进实验室、走进书房的时候,她应该冲上去制止的,但是她只是看着。
深渊里面的人努力自救的时候,她有能力去帮一把的,但是她只是看着。
谢米尔的声音轻轻的,像一根羽毛柔柔地扫过了路霜林的心,带来一阵清风,扫去燥热。
“不过你可能想错了一点,是我自己选择不逃走的。”
火灾发生的时候,皮科索已经彻底变成了神志不清的魔物了。深渊的实验数据不能外泄,大火成为了销毁一切最好的工具。
路霜林听见的“救她”,是把她从无尽的愧疚中解救,时间轮回,疑虑和悔意越滚越大。快要吞噬了她,谢米尔每天醒来都觉得自己还是在那一片火海中,身体和灵魂都在呐喊,但是她逃不了。
这里从来没有什么禁制。门一直在那里,如果误入深渊的人想要离开,深渊会尊重他们的意志,让他们离开。
路霜林和达达利亚一直走到了最后,见证了所有的故事,决定要改变。
谢米尔逃了这么久,这次终于不是一个旁观者了。
她的身后火光乍起,火势迅速蔓延,整个房间都在燃烧。
路霜林沉默了很久,这时候才开口问她:“你就从来没想过,我也可以扭头就走吗?”
“你不会的。”谢米尔的笑容莫名地让她想起了某个人,就是身影模模糊糊的,路霜林记不起是谁。
窗外时间迅速流转,灿烂的阳光取代了月光,照进窗户里。可惜火光争抢走了阳光的亮度,冒出了一团团呛人的黑烟。
她笑起来的时候真的很好看:“大概是因为,我能理解你父母给你取名字时的心情吧。这可是你的工作啊。”
路霜林的表情终于露出了一点意料之外的惊讶:“你……”
“喂——”
阁楼的门被踹开。年久失修的木门摇摇欲坠,最后还是宣告认输,连门带框地砸了下来。
脸上黑乎乎的达达利亚愣在原地,讪讪地收回了本来想扶在门框上的手。
这也不能怪他嘛,是门的质量不好。
达达利亚清清嗓子:“亲爱的小姐和女士,需要我提醒你们一下‘聊天时间到此结束’吗?”
其实不需要提醒,路霜林也看到了整个都在燃烧的城堡。达达利亚身后的楼道里挤着一团一团的黑猫,他的头发上趴着一只小猫,就连他自己的怀里都抱了一只。
火势在向上蔓延,可怜的猫猫们发出细细弱弱的叫声,往达达利亚身边挤。
“上来的路上顺手救的,这是游戏结束了?”达达利亚问。
他怀里的黑猫“喵”了一声,蹭了蹭他的胸膛,很信任的样子。
谢米尔将什么东西塞到了路霜林的手里,温柔而坚定地将她的手合拢。“那么该离开了。”
路霜林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所以我真的改变不了吗?”
“这里是回忆的再现,是虚幻,”谢米尔像是早就猜到她要问什么一样,“这里不是你的现实。改变不了的就不要强求了,你应该早就知道的。”
路霜林无助地张了张嘴,还想说一点什么。但是她看了一眼达达利亚,还是闭上了嘴。
她看看楼道中的火焰,目光又落到了达达利亚的神之眼上。
不过即使她没说话,达达利亚也迅速猜出了她的意思。
“我是水系神之眼,但不是消防员。”达达利亚嘴上反驳她,不过还是默默地掏出了武器。怀里的黑猫旋即跳进了路霜林的怀里。
女孩手忙脚乱的,以一种极其不熟练的姿势拖住了猫猫,怎么看都恨奇怪。
达达利亚举着一把弓箭,哪里着火点哪里。这幅样子要是被自己的执行官同事们知道,非得被笑话上好几年。
话说着的时候,蹿上来的火苗被水元素力扑灭,一阵木烧味儿飘来。达达利亚磅礴的水元素力汇聚一点,喷涌而出,短暂地扑灭了楼梯的火。
达达利亚一手扯住还想说话的路霜林,拽着她下了楼。
慌乱之中,路霜林回头。谢米尔站在火光中对着她说话。
“恭喜你通关,路霜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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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堡在大雪中燃烧。火焰肆无忌惮地包裹着城堡,冲上了高空,大雪飘落,消融在其中。
场面极其壮观。无数的藏品和精美的壁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