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啊——”
沈卫还没来得及动作就爆发出一声惨叫,接着拼命抓挠自己的手臂,但还是远远不够,他刺啦一声把袖子撕开。
他的胳膊上已经红点密布,夹杂着几道新划的血痕。
“是你!”他抬起头怒视黎青山,“你知不知道得罪我是什么下场?!”
“不对,就算是修士催动符纸也不可能完全没有动静,刚刚我一直看着你的手……”沈卫是县令最小的儿子,属于古代的官二代,到底是跟着家里见过点世面。他很快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目光锁定在一边抛色子玩的宋栖梧,又气又急:“那就是你!说,你为什么要害我?”
害你?
我这是救你的命好不好?
宋栖梧一阵无语,看着旁边已经开始发挥影帝技能,四处找药的黎青山,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要是让大魔头出手,你脱层皮都是轻的。
就是可惜了符纸。要知道这玩意儿可是没存货的,用一张少一张。
“仙爷。”沈卫感觉到那股令人窒息的麻痒感已经从手臂蔓延到后背,几步跑到宋栖梧跟前“咚”地一声跪下,“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二位仙爷,忘仙爷高抬贵手,就这么把我给放了吧。我给钱。”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大把银票往宋栖梧怀里塞:“若是仙爷觉得不够,我家里还有,仙爷要多少都可以,只求能饶我一命。”
宋栖梧没理他,这人虽错不至死,但实在恶心,这符纸能让人发痒,但一时半会儿不会致命,等下再解了便是,用来警告倒是再合适不过。
见宋栖梧像是没听到一样,也不去接那散了一地的银票,只依旧有一搭没一搭地抛着色子,沈卫的脸青一阵白一阵。
他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开始恶狠狠地威胁:“反正我也活不长了,你知道我爹是谁吗?你敢这样对我,回头我就让我爹抄你九族。”
差不多了。
宋栖梧手指夹着符纸,在沈卫头上点了点,语气平淡:“抄我九族?”
她从须弥戒中取出一块令牌,在嘴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你知道我爹是谁吗?”
*
“二位天师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二位瞧着眼生,不知师从何人?”
不知道是不是平日里过得太开心的缘故,朝安城县令长得像尊弥勒佛,整个人乐呵呵的,让人平白地新生好感。
宋栖梧道:“我乃空山道人座下三弟子。”
空山道人?
黎青山眉尾一挑。他在青冈宗也待了一段不短的时日,可还真没听过这等名头。
“原始空山道人座下弟子!”朝安城县令明显一愕,但碍于情面,还是做出一副顿悟的模样,又将目光投向了黎青山,问:“那不知这位是?”
黎青山正欲行礼作答,宋栖梧已经快他一步:“这我师兄。”
“师兄?师兄好啊!”县令本就不大的眼睛一笑之下更小了,他在黎青山肩上拍了拍,“难怪也是一表人才,后生可畏,以后就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
他的动作看得宋栖梧心惊肉跳,大魔头的表情万年如一日的风轻云淡,难辨悲喜,但按照套路,正常反派都不会喜欢身体接触。
这位县令看上去是个老实人,好骗得很,可别就这么没了。
宋栖梧硬着头皮挺身而出,将黎青山与县令拉开,岔开话题道:“我有一事要问大人,据我所知,宗主如今应该也在这朝安城内,您可知道他具体的位置?”
提到这茬,县令也不再玩笑了,从迎客的喜悦中挣脱出来,两道不算浓的眉毛拧到一起:“其实宗主下山,是为了给朝安城百姓平定妖邪的。”
“可是不是早在十年前,妖物便已不再出现了吗?”宋栖梧讶然。
“那是消息传得没那么快。”县令摇摇头,“据我所知,除了朝安,我思源国境内至少已有八座城池出现妖物作祟,只是这些年人族警惕确实放松了不少,各家仙门与国家之间往来通讯减弱,消息很难一下子散播出去。”
“那宗主便是在捉妖了?”
“是,但不是在朝安。”
“为何?”
县令的脸上难得有了苦涩的情绪:“各地作乱的妖物都是不同的,比如慕安城里那位妖物,喜欢放毒,水里下的毒百姓哪防得住?所以这妖物每次一出现慕安城便少说要死几百个老百姓,捉妖不易,就算是宗主那般修为,也并非一日之功,所以凡事都有个轻重缓急……”
宋栖梧叹了口气:“那临安城的妖物难道就不害人了吗?”
“害人,但是极有原则,每日只杀一人。从未多过,从未少过。”
“可有统计过被害者身份?有什么规律吗?”
“男女老少都有。”县令脸上苦涩更甚,“要真说什么规律的话,说来也是奇怪,这妖似乎杀的基本都是双生子中更小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