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章

第八十一章

他心乱，脑子也糊涂了，现在才想起来。

裴竣购买连夜的机票，直奔Y省。

临上飞机前，裴爸爸回复他一条语音消息：“裴竣，我在Y省。”

“爸，发一个定位给我。”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第一时间见到父亲。

有些话，他一定要见着父亲的面才能说出口。

……

连夜坐飞机，又转火车、大巴车，第二天下午他才辗转来到父亲主持修建的桥梁现场。

这是一个很偏远的山区，这座桥要把两座山联系在一起，建成后，可以彻底改变离开大山，需要8个小时盘山公路车程的现状。

……

彼时，裴爸爸正戴着安全帽，在两座大山之间指挥施工。

冷不丁的在深山之中看到儿子出现在自己面前，他以为自己看花了眼，裴爸爸用力挤了挤眼睛，揉了揉。

“爸。”

“裴竣？真的是你！我还以为看花了眼。”

“是我。”

裴爸爸将手中的图纸递给身边的助手，走到裴竣身边：“你怎么突然找到这里来了？”裴爸爸拿起一个安全帽，递给裴竣：“把安全帽带上。”

裴竣戴上安全帽。

施工现场噪音很大，裴爸爸将他带到安静的项目指挥部：“儿子，出什么事了？”

辗转数程，不眠不休，终于见到了父亲，他却开不了口。

裴爸爸发觉了儿子的反常，担心的将眉头拧成川字：“到底怎么了？”

裴竣站在原地。

“我问问你妈妈。”爸爸拿着手机，点开通讯录，拨了裴妈妈的电话。

裴竣却忽然冲上去，关掉了父亲的手机。

“裴竣？”

“爸爸，有一个秘密藏在我心底十几年了。像是一把剑，悬在我的心上。无数次，我都想告诉你真相。但是无数次有各种各样的原因，我选择了退却。”

“是什么秘密？你告诉爸爸，有什么难题我都可以帮你解决。”裴爸爸以为裴竣遇到了什么困难，满心的想要为他解决难题。

“爸爸，我有可能……有很大可能……”裴竣顿了顿，长叹一口气，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又停顿数秒，艰难的开口说出后半句：“不是您的亲生儿子。”

话音落下，屋内骤然一片死寂。

裴爸爸眼神复杂，安静沉默的看着裴竣，然后，低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裴爸爸走到办公室的门边，将门关上了，显然，他不希望有人经过，听到他们父子的对话。

“我知道，”裴爸爸扣上门，缓缓转过身：“我早就知道了。”

事情竟然真的如白萱茉所言，裴竣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父亲：“您真的早就知道？”

裴爸爸：“是的。和你妈妈结婚那会儿，我就知道她已经怀孕了。”

裴竣：“我还没出生之前，您就知道了。那您……？”

裴爸爸：“我是真心把你当成亲儿子看待的。”

裴竣眼眶泛红：“我知道您把我当成是亲儿子，可我却不是你的亲儿子，我甚至明知道我不是你的亲儿子，还隐藏着这个秘密，贪婪的窃取你给予的父爱。”

他深深陷在对父亲的愧疚之中，认为自己不配得到父爱。

他苛刻的对待自己，在所有事情上，都十分努力刻苦，想要成长为一个能让父亲引以为傲的‘儿子’。

他惧怕亲密关系，在他心中，婚姻与爱情，充斥着背叛与互相欺骗，却还要粉饰太平。

裴爸爸慈爱的看着他：“我向你给予的父爱并非是因为血缘关系，而是我由衷的爱护你。我感谢你妈妈把你带到这个世界，我因你而自豪。”

裴竣：“爸。我一直都对你很内疚。”

“我也对你很内疚。”

裴爸爸甚至没有勇气去直面裴竣：

“你以前撞破过我和小方的关系吧？

对不起，那个时候我明知道你可能看到了，却张不开口向你解释。

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在那一刻，我变得无比懦弱，我怕我在你心中的形象崩塌。

我甚至自我欺骗，假装你并没有发觉我和除了你妈妈之外的女人有私情。”

裴竣：“爸。”

裴爸爸：“我和你妈妈的婚姻源自于父母的牵线撮合，是一场两个大家族互惠互利、互相置换资源的结合。

当时，我还有些高攀了你母亲的家世。

比起婚姻能带来的家族资源置换，婚姻的两个当事人倒并不那么重要了。

这点我和你妈妈都很清楚，所以只要两个大家族的面子上过得去，我们根本不会干涉对方的状态。”

裴竣好似肩膀都塌下去了一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