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扯头花
剖金丹,那是极其残酷的刑罚,修士不仅会修为尽废,更要承受身体与□□的双重折磨。而如今元一真人被剖丹,凶手竟有能力杀害一位大乘期圆满的修士,一时间人心惶惶。
沉默良久后,一位仙风道骨的老年修士走出打破僵局,他拍拍沈灵均的肩膀以示安慰:“灵均,我知你现在心中一定万分难过,但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完成,你们今晚遇到什么事了。”
沈灵均低头看见了老人腰间的无尘门门主令牌,收拾心情艰难开口:“我们在林中偶遇,见河上漂下一人,走到上游见到一个带兜帽的可疑人影。”江晏晏顿时心跳如鼓,只待接受审判。
“那人影提前布局打开传送通道,我们紧跟着进入,但还是跟丢了。后方有人跟踪,趁我们不备控制异兽偷袭,他被活捉后自尽而亡,尸体化成一摊黑水,但我们从他身上搜出了这个。”沈灵均将乾坤境上交,周围不断窃窃私语,江晏晏立时松了口气。
“掌门!竹隐醒了!”此时,一位无尘门弟子上前通报,众人随之转移至元一真人的院落内。
只见偏安一隅的院落内,昔日的花团锦簇,今时已血迹斑斑。有两个弟子正合力搬运尸体,风吹起白布一角,能依稀见到尸体半边脸都被溶解,双眼空洞死相凄惨,而沈灵均死死盯住尸体。
一位弟子被搀扶着走近,他面容憔悴,难掩悲痛。江晏晏认出,那是心悦于大师姐的男弟子。
竹隐虚弱向掌门一拜后说道:“当时我见天雷聚集,正要疏散周围弟子,但没想到他们早已被害身亡,我忧心师父安危,进到室内一看,”他脸色苍白,险些再次晕过去,“师父他……他已自剖金丹,满地都是鲜血,我震惊之下一时不察,被人偷袭,虽躲过致命伤,但还是重伤倒地,直到方才才醒来。”
一时间哗然四起,元一真人竟是自剖金丹,这比被害更令人难以置信。
“元一真人自剖金丹?他有什么想不开的。”“怕不是自知渡不了劫,一时羞愤吧。”“哈哈,他都在大乘期待了五百年,要能成仙早就成仙了。”……
“诸位不要猜疑了,师父对师娘一直念念不忘,不愿抛弃尘世登仙,这才压抑修为至今,但雷劫避无可避,只能剖丹。”
这原因过于牵强,却是最合理的解释,元一真人曾与道侣伉俪情深,一时传为修仙界的佳话,但夫人英年早逝,一直是真人最大的遗憾。
竹隐缓了缓,见众人逐渐安静后继续说道:“那歹人伪装成我派弟子混入其中,我昏迷前见他抢走了师父的乾坤镜,他应该以为我死了才卸去伪装,我才得以见到他的真面目。”
竹隐将那人面容细致描述,与偷袭江晏晏沈灵均的正是同一人,江晏晏立即说明此事,又简单把他们的经历告知竹隐。
“是吗,太好了,你们把乾坤镜夺回来了,太好了。”竹隐嘴上不住道贺,但因虚弱太过脸上难见喜悦之色。
无尘门门主轻抚胡须,脸色极其难看,如今群英宴这种关键时期,无尘门竟被渗透的像筛子一样,敌人早就混入其中,甚至能提前布置好传送法阵,而他们却连一点线索都抓不到。
“各位仙门同仁,元一师弟的死讯着实令人震惊,但逝者已逝,活着的人还是要向前走,为防意外,明日的新弟子试炼暂时停止。天色已晚,各位先去歇息,其他的事明日再说也不迟。我无尘门会加紧巡逻,万万不会给歹人可乘之机。”
听罢门主一番话,聚集的人群逐渐散开,江晏晏本想多和裴自安聊几句,但裴自安以今晚劳累为由先行离开,她也只能怀着遗憾的心情回屋。
无人在意的角落,沈灵均与竹隐暗暗进行眼神交锋,前者满怀不信任,后者回敬以挑衅。
“沈灵均,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总不能害了师父。”
“是吗,最好是这样。”
二人错身而过,走向相反的方向,竹隐中途回望,见沈灵均投向没有灯光的浓重夜色,他选了一条最近,却也是最黑暗的路。
江晏晏回屋洗漱后躺上床,本以为今晚经历非凡难以入睡,但紧绷的神经松懈后很容易便沉入梦乡。
梦里好像有滂沱大雨,电闪雷鸣中有人不停喊着她的名字,但第二日醒来后又什么都不记得,江晏晏只觉得自己很累。
元一真人葬在了净水河畔,与夫人长眠于一处。无尘门弟子均着缟素,向着真人的墓碑跪拜,虽然这是元一自己的选择,但仍是叫人悲伤不已。
其他门派弟子也一起来吊唁,沉重的气氛感染了江晏晏,父母走的早,现在她心中最重要的人莫过于师父、师姐师兄们、还有裴自安,若是有一日真的要分别,她又将是何心态。
“晏晏师妹,怎么愣神了,想什么呢。”裴自安轻拍她肩膀,江晏晏这才回过神来,周围人已经散去,只剩她还留在原地。
“我就是在想,除非成仙,否则人的寿命有限,早晚会有死的一天,可我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