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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还不能确定嫂子去的是哪里,也许她就是去了日本或韩国,所罗门群岛那么远,我觉得未必会去。”
不管去往日韩还是去了所罗门群岛,都需要至少十天的行程,在这期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等。
什么消息也没有,犹如凭空消失,犹如石沉大海,音信杳无,无从下手,无从查起。
等。
等那边传来消息才能行动。
无疑,这是最焦灼的。
现在,他还能做什么呢?
季延川忽地停下,“向艺。”他叫,“去帮我办一件事。”
“什么事,伍爷。”
季延川垂眼看着手上的婚戒,轻轻转了两下,“丁米案可以开始着手了。”
这让向艺措手不及,“爷,您这还忙得过来?公司的事,嫂子的事,哪件事不复杂,您这就算是三头六臂也不一定能行。”
丁米那案子牵涉众多,困难重重,手上证据还不充分,现下最关键的人物就是丘廷。
想让丘廷认罪没那么容易。
再困难再艰难也不是退缩的理由,这十天能做的事情很多,与其等待,不如做点有意义的事情。
季延川没有别的奢求,只希望时唯回来不受制于人,也不要再像从前那样提心吊胆地生活。
这是他最想为她做的事。
而他季延川,从不打无准备之仗。
丁米的案子发生在六年前,且在泰国境内,要想翻案谈何容易。
正值两年一次的世界拳击锦标赛在曼谷举行,备受瞩目的莫过于这将是西班牙籍拳王文森特退役前最后一场赛程。
自六年前击败丁米以来,文森特成为新一届拳王,蝉联多年,外界的非议一直存在,除了针对他纸醉金迷的私生活之外,靠不正当手段获得不属于他的殊荣这个传闻从没止过。
事件起因的导火索是文森特等人深夜在酒吧酗酒闹事,其团队本以为将消息压得密不透风,却还是在第二天位居各大社交网的头版头条,占足眼球。
一夜之间,文森特过去种种黑料全被翻出,其中某家新闻媒体称文森特是打黑拳出身的,曾经以不堪的手段赢得冠军,更是放出了一段耐人寻味的视频,一名叫罗伯特的选手在采访中称文森特为“阴险小人”。此条新闻一出,引起轩然大波。
由此发酵而出的是,有人提及六年前文森特以同样不光彩的手段用来对付丁米。一直以来,并不是没人知晓,只是没人敢提,因为文森特背后的势力。
而如今,随着新势力崛起,蒙昭势力已大不如前,两番势力白热化,文森特的暴雷无疑是对家所见其成的。
为平息舆论声讨,文森特不得已召开记者会。然而一波不平又起一波,当天晚上,文森特被举报服用兴奋剂,经尿检证实。之后,文森特的比赛资格被取消。
此事在业内不啻于地震级新闻,舆论最顶峰时,泰国警方接到六年前的一起报案,报案人匿名提供了相关的证物,受害人正是上一届拳王丁米。
早有媒体蹲到了这条爆炸性头条,一经报道受到了来自中国国内的高度关注,网友声讨滔天。国家当局和主流媒体纷纷出动,给予压力。
几面夹击,风口浪尖之上,泰警方不得不予以高度重视。
仅仅只是一周多的时间,事情便有了重大转机。
北京时间凌晨四点半,总裁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季延川揉着眉心,目光从电脑屏幕上抬起,落地窗外东边天际露出了几道白光,天将破晓。
桌上放着的那杯黑咖啡只喝了几口,凉透了。他已有好几个晚上没有睡过整觉,也许是精神紧绷着,竟也觉不出累。
温坚带人去了曼谷,向艺走不开,二十四小时随叫随到,几乎和季延川作息相同。
季延川正想叫他过来一趟,就传来了敲门声。
向艺走进来,“伍爷,温坚打来电话说进展顺利,一切按计划进行。泰国警方已经开始着手调查,我方也在督促,案件已经上升到了一定层面,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水落石出。”
季延川仰靠进大班椅,手肘搁在扶手上,双手交握着,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伍爷,”向艺不解,“现在事情进展明朗,您怎么看起来还是忧心忡忡的?”
东边日光以微弱却肉眼可见的速度破茧而出,白日很快昭告天下。
季延川不禁想起那日在海边和时唯看日出。他的心情,与今日相似又不同。
压低的声音变得尤为磁性,在半明半昧的房间里,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以目前的形势,加上蒙昭在泰国的势力,你觉得他们会认真查案,还是找一个替罪羔羊?”
这是向艺没想到的。
对上季延川带着哂意的眼神,温坚没来由地浑身一抖。
他忽然明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