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又没人教,做的难吃也正常,艰难地咀嚼几回咽下去,淡笑说:“是有点,不过也还好了,没有那么咸。”
岑树看了她一会,起身从厨房里倒了一杯水放在她旁边。
“谢谢。”
明灿说完立刻喝了一口。
岑树坐回去。
眉宇间神情些许低落。
明灿见状安慰道:“别难过了,我第一次做饭的时候差点给厨房点了呢,你比我厉害多了。”
岑树的眉头松动了些,“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
明灿想了想,“毕业后两年吧,那时候工资比较低,吃不起馆子,外卖也不像现在这么方便,都是提前一天晚上自己做了饭带到公司,到微波炉里热一下。”
岑树低头挑了一筷子面,“我还以为你很小就会做饭了。”
明灿摇了摇头,“小学的时候都是外婆做饭,后来上中学是寄宿的,都吃食堂,没有做饭的机会,大学倒是和室友偷偷在寝室用小电饭煲煮过饭,不过都是瞎做的,算不上是真的会。”
她说着笑起来,“我记得涵姐当时被楼下阿姨收走了不少东西呢,到毕业的时候,什么电饭煲电水壶吹风机,翻出来了一大堆,最后都没用了,和专业书一起全部卖给了学校小南门收废品的,卖了几十块钱,那时候北京物价还不像现在这么贵,我俩拿钱吃了顿羊肉火锅。”
“对了。”
她想起来看手机,“我问问涵姐她那边什么情况。”
岑树问:“她怎么了?”
明灿头也不抬,“她在武汉。”
消息发出去好一会。
没有人回。
明灿合上手机继续吃面,吃几口喝一口水,水杯放下来,她不禁有些感叹,“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可以结束。”
岑树放下筷子,“会结束的。”
明灿抬头,“你好像一点都不担心。”
岑树没说话。
明灿笑了笑说:“不过这样也挺好的,俗话说,没心没肺,活得会比较长久。”
岑树:……
他姑且认为是夸奖吧。
面条吃完,明灿主动去洗了碗,等她出来的时候发现桌边已经没有人了,天台上也没有,反倒是晾衣绳上多出来一整条的衣物,还有被单,在阳光的照耀下,呈现出缤纷的色彩。
他竟然洗衣服了?
这么自觉。
明灿惊讶着转身往里走,穿过走廊,直接进到房间,发现地面已打扫干净,被单和枕套也全部换了崭新的。
岑树在窗边站着。
外面的阳光刚好,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明灿把窗帘往边上拉的更开了一些,让这大片的暖阳尽数地照到房间里面,也完全照到郁金香正盛开的橙色花瓣上。
明灿低下头,“好看吗?”
岑树点头,“好看。”
明灿伸手碰了碰郁金香的叶子,“我也觉得好看。”
岑树看着郁金香。
过一会。
偏头看向了正笑着观赏着郁金香的人。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明灿下意识点头,听见他平淡到不起一丝情绪的声音,“郁金香是什么颜色的?”
她楞了楞,好一会才开口,“你分不清颜色?”
是问句。
却是陈述的语气。
岑树:“是看不见。”
明灿顿时蹙眉,她运用了这么多年全部的阅读理解功底反复地琢磨了一下他这句话的意思,又联想起过去这几个月里的种种事情,最后得出了一个令她自己都震惊的答案——
他的世界里根本没有颜色这个说法。
房间里黑白的装修,一年四季只有黑白的衣服,黑白的画,还有那天在昆明花市的迷茫,十字路口的迟疑,以及那夜天台上他问自己的奇怪问题,等等等等,谜底全部得以揭晓。
怪不得他的房间会朝北。
也很少见他玩手机或者看电脑。
他最近甚至没有上课。
……
因为他讨厌光。
纵然这样,那天他还是答应了她去看日出,还有前些天,他们看完了很多部电影,但他什么都没有说,而她也从来没有一次发现过,如果不是今天他主动问起,她可能不知道要到什么时间才会发现他这个秘密。
或许他生病。
也与这个有直接联系。
“阿树。”
岑树解释说:“我不是打算骗你。”
他只是……
不知道从何开口。
这么多年他一直将这件事隐藏的很好,目前除了因为请假一事学校的辅导员知情之外,再没有其他人知道,包括父母。
明灿摇头,“我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