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不能。”

白笙一道：“那你就不该出手。这样算来，和全无进展没什么两样。”

见石韫玉的脑袋越来越低，碧灵忍不住帮她说话：“大师姐其实很有天分的。良方的算卜之术，大师姐学得比所有人都晚，但现在我们几人里，除了良方，她算的比任何人都准！”

白笙一道又问：“还学了些什么？”

石韫玉如数家珍：“缩地百里，飞行十丈，辟谷也学了一点，可以比寻常人饿得晚一些......”然后又细细碎碎地念叨了一大堆，大多都是只学了个皮毛入门。

白笙一道起身，目光落在虚无之处，手指捏决推算。众人见此都是屏气凝神，等到白笙一道推算完毕，他对着石韫玉说道：“你是时候下山了。”

石韫玉脑袋一懵，没反应过来白笙一道的话，问：“师父，下山去干嘛？”

白笙一道一甩拂尘，哦，是刚才从良方手里顺手拿过来的：“下山入世！”

几位同门，连雷景亦是面露惊讶之色。

碧灵最先忍不住开口：“师父，入世不是要等学成之后才能去的吗？大师姐都还没有辟谷，法力也不足以防身，下山入世不是让她去受苦吗？”

楚峥：“下山也没那么恐怖，我就天天下山啊。在凡间行走最重要的是手里有银子，大师姐，你身上有钱吗？”

石韫玉摇头。

从前，那些妖魔鬼怪倒是送给她很多亮晶晶的东西，可是她为了逃命嫌弃累赘都扔了。后来，对吃喝行住她都没有要求，她还真没什么需要用到钱的地方。

楚峥正色道：“那你完蛋了，没钱你要受的苦就多了。下山的时候我给你写几家珍宝斋的地址，你要是缺钱了......唔唔唔......”

白笙一道将施法的手指收回，道：“只能花你自己赚来的钱。”

良方和意端加起来半天只能蹦出一个字，一个是话少，另一个是不说话。不过倒也能从他们的神色中看出对这件事的态度，显然，他们都觉得现在并不是石韫玉下山入世的时机。但他们也并无意于反对白笙一道，所以只是闭口沉默。

不过，雷景的开口却是在众人的意料之外。

“师父，大师姐并未修炼辟谷，下山后吃什么？”

终于有个人问到实处了，碧灵赶紧开口附和：“对啊，没钱可吃不了饭啊。”

白笙一道不假思索道：“方才不是说，已经比寻常人饿得晚一些了吗？”

碧灵：“......”

饿的晚一些也并不代表不会饿啊师父！

雷景：“大师姐各项学得都不精，下山后如何存活？”

白笙一道：“五个字，躲事不惹事。”

雷景：“我没异议了。”

碧灵使眼色使得眼睛都要斜了。小师妹你再多说几句啊，再说几句师父说不定就回心转意了，你入门最早，在师父那里说话肯定比我们管用啊！！！

白笙一道看向一直沉默不言的石韫玉，问：“你的师弟师妹们说了这许多话，你就没有话想问吗？”

石韫玉：“......为何要入世？”

白笙一道微微一笑，说出了三个字：“见天地。”

“一个人见到的天地越宽阔便越能感受到自己的渺小与无知。当一只青蛙费劲力气爬出井口的时候才会知道，渺渺天地，她不过是海市浮沉中最微末的一粟罢了。你不止要往上看往前看，更要往后看、左右看，甚至连你爬出的那个井底也不要错过。”

“去见见天地人间吧，见见那些你将要守护的人，将他们的丑恶良善都纳入心海，负重前行！”

石韫玉：“......”

“师父，其实我现在听不懂你再说些什么。你知道的，我并不是什么文化人。”

几位同门本被白笙一道的话激得心潮澎湃，只恨不得自己也能下山入世历练一番。可石韫玉这懵懂又无辜的话说出后，几人无端的有了——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面的无力感。看来师父是白费口舌了。

正在此时，石韫玉却突然朗然一笑，道：“可是师父，我愿意去试试。因为我觉得......”

她的视线环绕了在场人一圈，将几位同门的模样细细记在眼里。

沉静如阵雨乌云后潜藏雷暴的雷景。

跳脱热心的碧灵。

长得俊俏总是一脸笑意的楚峥。

话说得少其实是因为结巴的良方。

看起来淡漠其实很单纯的意端。

还有，还有在以后会被她亲手打败的师父，白笙一道！

因为有他们，石韫玉已经开始觉得牵绊有时候并不都是累赘；所以，她也愿意去做白笙一道期望的那种人——庇佑苍生、扶持正道。

“因为我觉得，也许我会遇到更多值得遇见的人。”

就像遇见你们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