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叙藜用盛漱的死吸引来这些追随者,在他们或警惕或贪婪的注视下信步向前时,说起那些死去的人,都像是乏善可陈地懒得介绍自己功绩。
他们只是她履历上,很不光彩甚至是很无趣的几步:“我的游戏,你们应该也听说了。”就这么一句。
伪装的都是检查局里身手经验很丰富的老手,瞧见这个态度也不免握着隐形枪的手指用力收紧。
但她只是拍拍手:“虽然这么多来了,我很开心,但是,选还是要选的。”
她不像是一个被通缉的玩家,一个跳下高桥都不会被怀疑死了而是祸害遗千年的疯子,而像是一个淋漓尽致的赌徒。
这几次的成功完全激发了她的赌性:“稽查队的前督察,玩家里面第三个被给予编号的暴露者。”
她单手一撑跳上唯一的一个木箱,坐在上面,无比嚣张地歪头:“我杀的。”
某个人被盯上。
那个人是检查局的,过于紧张露出马脚,对上叙藜眼神还来不及警笛大作,就看见叙藜瞳孔深黑,对着自己嘴角扬起,笑容很盛:“只是个打样。”
盛漱的血肉基因被带到天涯海角,一开始范雨素回去之后都和疯了一样地封锁黑车和旅行车,她却说只是个打样。
“现在,来说说,”她双手交叉,撑在悬浮的金属上,肆无忌惮释放异能的态度让很多人紧张,“你们能为灼心做些什么?”
有人按捺不住了,谁也不知道,那是玩家还是敢怒不敢言的联合体成员。
“你还要杀多少人?你究竟还有多少个目标?”
废墟的仓库很高。那个人的声音在集会仓库里很高。叙藜却兴致勃勃地比了个“嘘”的手势,他们担心她被激怒,但她其实没有。
喊话的人面色苍白下意识退后,叙藜只扩大,笑得更加放肆:“灼心。”她张开双臂,像是再说一个很恐怖的故事,其他人只觉得遍体生寒:
“这会是我们以后的名字。”
她有多少个马甲死了,她就需要多少个人代她去死,去向,联合体复仇。
范雨素猛地颤抖起来。她扶在操控台上,虽然被降职但还是总督实权无疑,可她现在完全无法顾及总督的威严。
她只死死地盯着监控中央的人,直到叙藜突然转身开枪射中监视器,也使视频断开,她也只神色惶惶,半晌不能松手独自站立。
恐惧和激愤让她晕眩。
她是。盛漱是灼心的人。她和陆知清也是队友。所以那天叙藜才说,别怕,陆知清也是这么死的。
范雨素陡然暴怒起来,副官要上前被她猛地挥开!
她喘着粗气,眼眶猩红。她分尸了她,在她面前杀了她的战友还不够。现在还要用她尸骨引来的仇人杀死她剩下的战友!
她想让灼心全军覆没!!
而他们,自己和这些联合体的蠢货,误打误撞抓了灼心的人,于是,她轻而易举地就把盛漱他们钓出来,杀给了灼心其他的人看。
哪怕没做过潜伏范雨素也知道。能做卧底的都是最优秀的一批人,而盛漱和陆知清......她从操控台前跌下来,完全站不住了。
心口处的疼痛让她无法保持理智。
但她始终记得一个念头,就是她会死不瞑目的。范雨素流着泪紧紧咬牙,她绝不能让叙藜全歼灼心。不然盛漱,她会死不瞑目的。
那个死之前还在说只是我们就够了的姐姐。她的,姐姐。
安吉尔和露露千辛万苦灰头土脸从下水道里爬出来,露露看见仓库里的人瞬间伸出手把安吉尔拽角落里,然后心口发紧地听着他们一个个陈述。
“我可以为你麻痹所有001管制下的街道监控,然后杀掉城区监狱的所有人。”叙藜扬眉。
“我可以操控空气,让他们窒息而死。”
“我可以控制一个稽查队中层,不,高层,”那人咬紧牙关,显然是到了极限,“帮助你完成你的猎杀游戏。”
但叙藜似乎觉得兴致寥寥,托着腮视线逡巡,扫过明显的稽查队成员,嘴角一嗤:“还有吗?”
有个男人看了一周,站出来,似乎信心满满:“我可以帮你杀了叶传撚。”他补充一句:“以毁尸灭迹的方式。”
叙藜目光一闪,在稽查队队员按捺不住的惊惧和愤怒眼神中,大笑起来,鼓鼓掌,翻身下来走到人群当中。
“不错。很不错。”
叙藜又抛起那个魔方,画面转换之间无人注意到她和叶传撚偶然有些相似的脸:“游戏规则定了。”
她稍稍拔高声音,抓住掉落的魔方:“谁能帮我杀了叶传撚。”她眼角挑起,满是笑意:“我就让他做灼心的第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