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刺客者何
“夏侯先生?”司莽吃惊道。
仲岳道:“若无刺客事,司时当入圃田。夏侯先生引车乘出小城,乃至圃田助司运粮。”
司莽道:“刺客之事,将军尽知乎?”
仲岳道:“下臣已知,君上岂有不知!”
司莽道:“既知刺客之事,犹欲圃田催粮乎?”
仲岳道:“刺客者,家事耳;催粮者,公事也。君上不敢因私而废公。”
司莽道:“如此,臣误大事,罪在不赦!”
仲岳道:“司猝遇大事,处置得法,何罪之有!时不过午,催粮之事,何误之有!”
司莽道:“臣请即往圃田,以尽使命。”
仲岳道:“夏侯先生将至,何妨稍候。夏侯先生必有妙策。……司勘察现地,必有以教予。”
司莽道:“刺客选地精当。此地正当小城与长城之间,两城哨卒均少注目。地狭小,可设机关。一侧有水塘,可以埋伏。”
仲岳道:“绊倒车乘,非比寻常。一索而绊三乘,尤为难能。”
司莽道:“先生所言是也。一索而绊三乘,必三乘前后左右不近不远,且车驰甚速。先生察之,从坡至塘,宽不过二十步,正有一弯。刺客将绊索设于弯后,三乘转向,正将驰未驰之间。故一绊而三乘倒。马复惊,车乘四散。先以跌仆,后则或践或辗,诸公子重伤。刺客此时行刺,一击致命。”
仲岳道:“设意如此周密,司意何人所为?”
司莽道:“选地如此精当,非知详情者不办;所刃为手戟,非寻常人所有。此人必尽知公子所出之时、之地。”
仲岳道:“最可疑者,中营武卒也。”
司莽惊道:“非也。莽司中营,必无其人。”
仲岳道:“司莽勿惊。汝司中营,君上称能,必能掌握所属,定无所出。”
司莽道:“臣日出检点,营卒均在,无出营者。”
仲岳道:“各卒、伴、什、伍,必无隐瞒者乎?”
司莽道:“如有隐瞒,必正军令!”
仲岳盯着司莽看了一会儿,叹道:“其次可疑者,在朝堂之中。”
司莽正被盯得浑身不自在,猛闻此言,复又惊道:“此非微臣所能知,所敢知也!”
仲岳看了司莽良久,道:“司不必惊惧。树虽欲静,其奈风何!诸先生勘察已毕,且往听之。”
司莽道:“臣请即往圃田催粮,必不误军情。”
仲岳道:“且请稍待夏侯先生。生亦有疑欲就教于司,幸勿辞。”
司莽道:“臣怎敢。”脸上惊惧之色犹存。
几名门客走到仲岳面前。仲岳道:“请诸先生各叙其所见。”
一名先生道:“遇害公子身边均有二人足迹,分在头边左右。足迹从塘边而起,约二十人,分二处蹲伏于堤下。公子等跌仆而出,此众一拥而上,两人相配,一击致命。不数息,诸公子尽遇害。”
仲岳道:“先生可知刺客所著之履?”
先生道:“或着履或无履,履则或草或革。明显的足迹均在堤下,众人踩踏,难辨其详。上堤即草地,足迹不显。”
仲岳道:“此众归于何处?”
先生道:“四散而去,未归于一道。”
仲岳又道:“或别有所见乎?”
另一名先生道:“察诸公子所伤者,颈上均只一创。头面、四肢有跌仆所伤,数人身上有马踏车轧痕迹,一名公子额头凹陷,显系为马所踢。”
仲岳忽道:“车马若何?”
一名门客道:“三乘四散,马则不知所之。”随指点道:“首车为索所绊,车倾人出;次车斜驰,于人身上踏轧而过,马惊车倾;三车撞在前车上,亦马惊车倾。首车马亦惊,起后随前马而去。”
仲岳道:“先生明鉴,如亲眼目睹。马往何处而去?”
门客道:“群马俱往东南而去。尚有屎尿遗留。”
仲岳道:“惊马不会走远,请先生跟踪而去,将马找回。诸先生其助之!”
几名门客应承下来,一起沿着马蹄印向前探寻。
仲岳这才走到毁车人亡的现场,见司莽心神不宁地跟在身后,便道:“司前所勘察,囿于时势,难尽难全。现事态宁静,司其细勘乎!”边说边在最近的尸体前弯下腰。司莽也只得跟着弯下腰,边查看边说道:“此尸最后,距塘最近。闭目,面有擦伤,项上一创,深至骨,喉断;衣整,有血迹……”
待九具尸体快要检毕时,在后方警戒的武卒带着夏侯先生来了。仲岳停下手里的工作,站起身来,与夏侯先生见礼,并引荐了司莽,两人见礼。夏侯先生道:“司莽尚未入城,臣之使命奈何?”
仲岳道:“正要待夏侯先生商议。”
夏侯先生道:“臣一介马夫,有何商议!”
仲岳道:“夏侯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