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白起之死
兵战于邯郸之下,必不谐也!”
司马靳道:“君有计,可言于王,王必纳之!邂逅有功,非止臣也,秦尽蒙其德!”
白起道:“吾固不愿居偻者之下也!”
司马靳道:“应侯,秦相也;君,秦将也。将相不相能,国之大祸。愿君但谋其大者!”
白起道:“王已命臣旦夕出京,往阴密,吾命亦不久矣!”
司马靳道:“臣愿请于王,留君咸阳,以咨大事!”
白起道:“王不辨贤愚,不纳忠言,乃有今日之祸,夫复何言!”
司马靳道:“盖闻,为人臣者,君忧臣劳,君辱臣死。王与君,君臣也,王有辱,君当服其劳,未可自逸其意也。”
白起犹自恨恨不已。司马靳劝解无效,只得告诉白起家臣和驿吏,旦日暂居馆驿一日,王另有命!驿吏见有五大夫的命令,自然无话。
司马靳赶回咸阳,和家臣们商量了一夜,匆匆换上朝服,去上早朝。
司马靳的到来引起群臣的注意,大家纷纷向他行礼致意,有些相熟的还会上来和他交谈几句。司马靳不敢大意,一律以套话应答。
早朝中只讨论了一些常规之事,没有特殊的教令发出,很快就散朝了。散朝之后,张禄、司马靳、尉摎、蒙骜四人被秦王要求留下。人们都知道,这四人才是今天议政的真正主角!
当着一幅大地图,尉摎首先介绍王龁连续几天报来的军报:魏军已经正式向秦军发动进攻,目前秦军正在全力防御;楚军也正在赶往邯郸的路上。
根据王龁的报告,魏军似乎兵分两路:一路沿滏水进攻武安,一路溯漳水而上,奔袭简子城、黎城。尉摎最后总结道:“魏出漳水,最为凶险!简子城并无大军,上党亦虚,若彼出此,西击上党,东击武安,皆可由心,而上党之道断矣!”
秦王问道:“武安之军退守简子城、黎城,其可乎?”
尉摎道:“简子城城薄沟浅,亦少城邑,难以为固。若必守之,必数万之众,则尽武安之众也。且太行路狭,退之不易。”
司马靳道:“若难退守,何如击之!武安之众,悉出邯郸,则魏军无用武之地;邯郸被重兵,赵王必尽招魏军回救,则上党可全;秦则以重兵南出长城,取邺,经河内归。此昔中更胡卿之故计也。”
张禄道:“未可。昔胡卿之归也,军不过万人,陷于河泽,数月不出,士卒多亡。赖魏乃得出。今魏乃敌国,必不能出。十万之众,掠之无所得,攻之不能拔,必溃也。”
秦王道:“卿等独不见陶乎?昔穰侯营陶,盖欲以东进之本也。日久闲置,今乃得其用也。”
司马靳道:“故武安君起,虽有罪,而其识独高,愿以赦之,以用其谋!”
司马靳突然的建议,让在座所有人都一愣。张禄道:“五大夫其见起乎?”
司马靳道:“臣入咸阳,闻武安君被遣,乃追之杜邮而访咨之。彼献计曰:‘设彼攻邯郸、武安,邺城必虚,吾但趋邺城,出漳水,道河内而出之,如胡卿故事,则可矣。若与晋楚兵战于邯郸之下,必不谐也!’其见若此!”
张禄道:“绌武安君为士伍,大夫亲见也。非因武安君计不善,谋不周,为其逆也。为将而逆,依律当族,以功得免;贬为士伍,迁之阴密,大夫与臣共议。奈何反复?”
司马靳道:“秦暴师于外,诸侯攻之于内,此存亡之秋也。武安君,国之干城。方此将倾之时,愿赦其小过,而得其爪牙之用!”
张禄问道:“起有悖乱之言,得而悔之乎?抑其意怏怏不服耶?”
司马靳道:“起一介武夫,未可与君子等也。愿以宽之!”
张禄道:“夫将者,民之司命,而社稷之所赖也!其意怏怏,是虎狼也,焉得宽!”
司马靳还要再说什么,秦王道:“起于迁移之途,犹不思悔,怨天尤人,言语悖乱。赐剑以自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