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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应试陕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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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五,圆月高悬。周王会集君臣于洛水边赏月。这一天,周王各官及诸侯的将军各自整肃,出席周王宴会。蔡泽是白衣,自然不能参与。他于清晨早餐后辞别了苏厉,换了一套士子服,独自外出会友。蔡泽虽然在洛阳居住了大半年,但平时深居简出,每次使命都是秘密进行,洛阳城中能够和他见面的人不多。所以,当他来到孟津佣船时,没有人知道他是谁。

黄河洛阳段冬季虽不结冰,但由于上游结冰,来水减少,水位明显下降,只可通行小船,一艘船一般只搭载一两个人,收费较高。蔡泽只身一人来到孟津,佣了一条船,要去上游的茅津。从孟津到茅津,两岸青山,一带浊水,人烟稀少,除了商贾,一般人极少前往,更不用说单身前往。当蔡泽说要去茅津时,船家都露出奇怪的神情:一个士子孤身去茅津做甚?

蔡泽解释道:“燕客蔡泽,天下雄俊弘辩智士也。欲见秦王,谋秦相之位!”

那些船家见蔡泽这副尊容,皆嘲笑道:“汝若为秦相,吾当为天子矣!”

蔡泽道:“且休笑言,但济吾至秦,必有后报。”

船家道:“从孟津至茅津,水急滩险,非大船,孰敢上之。今复水浅,大舟难行,只通小船。难矣哉!”

蔡泽道:“吾一人一舟,但依岸而行,何得有险!”

众船家道:“难行,难行!休再吵扰!”

蔡泽与众船家作礼道:“仆诚能经纬天地,济世安民之策,而主不能用。闻秦能行之,愿往投也。船家但有济吾者,后必报也!”就于河滩上与众船家礼拜!大家只当他是个疯子,一个个都走了。

蔡泽待众人散开,河滩上只剩下一老一少两个船夫,便上前作礼道:“老父独怜仆十载苦学,欲售于人主,载吾至秦,倍感恩德!”

老船夫问道:“先生能出航资几何?”

蔡泽犹豫一会儿道:“但身所有,尽付于父!”

老船夫道:“吾观汝敝袍之内,复有毛皮,恐有些来历。也罢,今日无所济,吾父孙渡汝至茅津!惟汝身无路资,纵至秦,何以为生?”

蔡泽道:“久闻秦招贤。仆但至秦,以贤能进官,必有官给也!”

老船夫道:“罢罢,休误汝秦相前程也。”和那少年解了船。蔡泽蹒跚着腿,一瘸一拐地上了船,坐在船头,祖孙俩撑开船,摇起橹,往上游而去。

虽然是逆水行舟,但所幸船轻,连橹带篙,小船在河上如飞而行,终于赶在天黑之前,到达茅津。蔡泽解下自己穿在内里的一件裘皮衣,捧与老船夫道:“非老父,仆何以至也。敝裘一件,聊以避寒!”

老船夫道:“先生衣单,且自服之。吾等劳作,裘皮焉为!愿先生早觅富贵,速建功业!”再三不受。蔡泽无奈,只得捧着裘皮,进入一处馆驿内,对驿吏道:“燕客蔡泽,愿应秦募!”

驿吏道:“先生既应贤,例有米一斗,盐一合,先生自备之。灶下有柴,先生自便!”

蔡泽领了米盐,回到茅津,寻到祖孙俩系泊之地,将米盐奉上,道:“不敢言资,卿备一餐耳!”

老船夫道:“先生其自便!”

蔡泽道:“仆亦有分例,此乃父之分也!”将米和盐放在船头,自己独自归来。驿吏道:“馆内自有柴,奈何炊于外耶?”

蔡泽道:“仆无分文以为船资,姑以米盐充之,未敢私也。”

驿吏赞道:“先生大义,必登贤榜!然分例有常,弗敢逾也!”

蔡泽道:“区区一餐,何足道哉!孔子穷于陈蔡之间,七日不火食,藜羹不惨,颜色甚惫,而弦歌于室。天寒既至,霜雪既降,然后知松柏之茂也。”

驿吏道:“先生其能一歌乎?”

蔡泽道:“惜无弦也!”

驿吏道:“吾虽无弦,愿以炒粟为先生寿!”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囊,从中撮出一撮炒粟来,捧到蔡泽面前,道:“虽无足贵也,聊以充饥!”

蔡泽双手接过,就要往口里扔,驿吏阻止道:“未可!炒粟甚坚,未可如粥啜之……”自己从囊中用食指醮了一点出来,放入口中,道:“但得一星,以口水缓缓润之,必俟其化也,乃得咽!”

蔡泽疑惑地学着驿吏用手指醮了一点炒粟放入口中,但觉香味满颊,催人吞咽,但用力忍住,含在口中,任由津液浸润,渐渐发胀起来,才发觉原来这一点炒粟,其实并不算少。按驿吏的嘱咐缓缓咽下。

驿吏道:“先生未尝食之,恐难化也,必也细嚼慢咽,乃得其利!如先生之食也,恐将腹痛!”

蔡泽有些不信,把剩下的一小点全都塞进口中,大口咀嚼后咽下。驿吏道:“先生不从吾言,夜必腹痛,不得安。欲飨先生,反害之也。”

蔡泽谢过,自回房间休息。他正自思忖今天的经过,看看有没有什么缺漏,便觉腹中一阵阵胀痛,到夜间就发展成绞痛,苦声不断。驿吏过来察看,道:“此炒粟之害也,所幸不多,明晨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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