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首次月考（12-1）

现在想起来，早在第一天踏入坦丁康尔的时候，我就应该要知道我的求学之路根本不要想什么一帆风顺，水到渠成。

因为那是不可能的。

且不说元素四神使造像当天就给了我一个下马威。就说第一天在教务室的时候，苏溪教授的试课就已经能预先说明至少我的灵刻引导应该不会太顺利。

我倒是有这个心理准备，但接下来的情况之惨烈简直是震撼到我了——除了我本来就还算熟悉的草药稍微好点之外，其他课目真的能让我一个头几个大——就算抛开实际操作，单纯只是要记清楚背下来的东西也太多了！学了这么些天下来，我只感觉那些课本上就没有什么不是重点的东西好吗？！

已是桂月月末。

眼看着距离第一天入学已经一个月有余了，此时我已经丝毫没有了第一天来参观坦丁康尔的期待和那么一点雄心壮志。

真正的学习实在是太辛苦了，不，对于我来说简直就是痛苦。

之所以这么说，那是因为在来这里之前我确实也算是进行过学习——这里指的是我曾经正儿八经的去念过学堂。

那时我刚满十岁，紫岚为了让我不至于变成一个白目，才在我其实已经远超过入学年龄了之后，特意让我从积蓄里拿出一部分交学费用于去雷帕斯的一个小学堂做旁听生。由于我当时的年龄比普通学生要大上至少四岁，且紫岚其实是有教我认字的原因，我觉得我都没怎么用心，课程也能很随意的就听懂了，并且结业成绩也算是十分不错。

只不过雷帕斯没有学习魔法的学校，因而在学堂结束基础教育开始教授“文议理法”，也就是传授想走科举路线的人才会深造的知识的时候，我直接放弃退出了。

当时还是紫岚的梦鼬既没有赞成，也没有反对。因为它也知道我并没有升官发财那么伟大的梦想。

只是那时的我以为紫岚的意思应该是像很多我在雷帕斯的那些同学或者他们的家长们一样，对于继续读书这件事的看法是：“那根本没用。还不如随便搞点啥挣钱，女孩？女孩就更别说了。”

这话后半句令人无语，但前半句至少当时的我是深表认同。毕竟雷帕斯就这么大，就算有个小港口还算热闹，但镇上那小学堂里加起来不到三十人。文学算绘，四门基础课程横跨五个学年全由一位夫子教授，虽说夫子是很严谨的一个人，但无奈脾气古板，为人执拗，死记硬背的教学手段教授基础知识还行，至于进阶课程也就真的不用想太多了——就算他愿意教，我也不想学。

但令我感到意外的是，梦鼬却并非是出于这个原因。

我还记得自己当时装模作样地去“征求”紫岚的意见的时候，那只唠叨的死鸟居然并没有立刻回答我，而是用一种非常罕见的态度认真思考了一会儿，随后对我说：“你自己决定吧。”

于是我当即摊牌了自己决定放弃。可是那只平日里就喜欢神神叨叨的死鸟却在此时说了一句让我有些意想不到的话：“可以，但是你要记住：大多数时候多学点东西对自己是没有坏处的。”

“那哪些算少数时候？”我记得当时下我还意识地追问了一句。

“大概是当心被蒙蔽的时候吧。”

当时的我并没听懂那只死鸟在说什么，现在也不太懂。但至少就目前而言，我还是非常感谢它之前督促自己读书，这至少使得我不用临时从最基本的认字开始。

但仅仅也就是不用学习一个个去认字了而已。

讲道理，这些字分开看我都认识，甚至因为常年和草药打交道的缘故还认识不少生僻字。但当它们连词成句地出现在课本上的时候，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不过也有一个比较重要的，总是被芙蓉提起的原因则是我确实不是很敢去主动问教授们问题，尽管其实教授们大多至少看起来都很和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面对他们的时候，我就是不由自主地会非常紧张。

尤其是魔咒理论课的维雅·波尔卡娜教授，明明大多数都只是要硬背下来的东西却不知为何死活记不住，我实在有点费解我的记忆力了，鸡毛蒜皮的小事我都能记清楚，可理论课本上那些东西我真的看了很多遍，一临场我的脑子里就只有一片空白，那感觉真是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

反正此时此刻，我已经在内心里认清了我就不可能是什么天才，天才只能只是颢颖那样的类型。

这事说起来也让我颇为费解——就这么说吧，光是魔法本身就要学习的共计四大类十二门魔法类科目加上课目实践，均摊到每个学习日，至少日均四门基础课目，每一门课目光是上课时间就长达至少一个时辰，而且每一门都有多得可怕的作业——还不算拓展书单。

天知道颢颖是怎么在学好全科魔法另选修了五门课程的同时还能在六艺院这种和魔法并没什么关系的课目里拿下高分的。

总而言之，这一个月下来我丝毫没有想申请月考的意思。直到芙蓉在图书馆里找上门来和我聊起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