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锋相对
泣声。
秦空空走上前瞧,是一位年纪尚小的宫女,约莫是做了错事受罚,暗自委屈。
宫女抬头一看,慌忙擦去面上的泪迹,哆哆嗦嗦行礼,“见过神医。”
秦空空递上一方手帕,温和的笑道:“你认得我?”
“上回神医替主子诊脉,奴婢也在一旁候着。”小宫女不敢接,只摇摇头。
“如此喜庆的宫宴,为何暗自哭泣?”秦空空见状,也不强求,将手帕收起。
小宫女犹豫了一会,坦白道:“大家都去忙宫宴上的事情了,没有给我派活,我便想着去打扫一下偏殿,被掌事的姑姑罚了。”
秦空空一脸和善地听着,眼角浮了几分笑意,“打扫偏殿也在职责之内,为何被罚?”
小宫女更是委屈,带着哭腔却一字一顿地说:“掌事姑姑说偏殿不得随意进入,而我是新来的,没听过这条规矩。”
秦空空眼里染了狡黠之色,语气更软几分,“那偏殿,可曾住过什么人?”
小宫女顿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支支吾吾道:“奴婢也是新来的,并不知晓这些。”
秦空空也不再追问,站起身来捋直了裙边的褶皱。
“那你替我去盛碗酸梅汤吧,方才酒饮得多了,有些头晕。”
小宫女连忙应下,身影很快消失不见。
细风吹过秋海棠的枝头,扯下几朵落花,风中辗转落在方才二人所在之处时,已是空空如也。
——
秦空空沿着上回太监带的路走,面上像是酒醉散步,实则暗地里观察宫人的去向,绕去人少的道路。
几番迷路过后,她终于顺着记忆找到了鸾鸣宫的正门。
一位宫女推门而出,见到秦空空,疑惑道:“秦神医不在宴席上,怎的在此?”
秦空空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方才在席上酒喝多了,出来透口气,没成想迷了路。本想顺着上回进宫的路绕回去,反倒来了鸾鸣宫。”
宫女半信半疑,见她神情恳切,便也理解了几分,后宫道路交错繁杂,迷路也是常有的事。
“那奴婢送神医回席上罢。”
秦空空摆摆手,脚上踉跄几步,“我酒量浅,此时头也愈发晕,怕是无力走回席上。不妨事,我在这门口蹲一会,等酒气散了就好了。”
宫女闻言,有些不忍,“神医是主子亲邀来的贵客,席间迷路本就是奴婢们的过失,还请神医到廊上稍坐,待回禀主子后派人来接您。”
此话正中秦空空下怀,她点头称好,如愿地随着宫女进入鸾鸣宫。
回廊连接着东西偏殿,秦空空所在的东面偏殿殿门敞开,里头布置简单,堆放了些许杂物。
而西偏殿殿门紧闭,门上还挂了一把硕大的锁。
趁着宫人们忙碌之时,她绕去了西偏殿门前。
偏殿的门窗紧闭,墙壁潮湿冰冷,透着些许破败之意,与金碧辉煌的主殿格格不入。
鸾鸣宫只住着淑贵妃一位嫔妃,她却对这样一个小小偏殿心有芥蒂,禁止宫人进入打扫,想必在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
秦空空扫视四周,宫内除了方才领她进来的那位宫女之外,便只剩一位扫洗的宫女,她刚刚打扫完前院,回到后头去了。
秦空空借机撬开西偏殿的窗户,翻窗进屋。
一进屋,数不清的细小灰尘扑面而来,剥落的墙壁带着潮湿的霉味,地面上积了厚厚的一层灰,更像是积攒的女子的怨气。
突然,窗外脚步声起,似是方才扫洗的宫女。
眼瞅着要被发现,她立即冲上前,赶在宫女到达偏殿的前一瞬,轻轻阖上窗户。
下一秒,一双大手用力捂住她的嘴,有力的手臂将她紧紧禁锢在怀里,低沉冷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别动。”
秦空空愤怒地瞪大了双眼,刚想踹向身后那人的要害时,宫女的脚步声在窗外停止,屋内二人的身体同时滞住。
一窗之隔,气氛紧张,一触即发。
“咦,那招摇撞骗的神医呢?”半晌,宫女在窗外自言自语道,脚步声慢慢远去。
秦空空满头黑线,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眼中怒气丛生,像极了一头炸毛的狐狸。
招摇撞骗?!分明是你家主子存心把我当工具人使!你们才招摇撞骗!
你们满宫上下都招摇撞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