携手出逃
一起。
她的身子逐渐发软滚烫,他却适时地停止,气息往上移,轻轻在她的眼皮上印下缱绻的一吻。
她羽睫低垂,喃喃道:“谢之珩,我不准你死在我前头。”
他轻笑,吻上她的青丝,“我会定护你周全。”
两人相视一笑,谁也不让谁,旋即相互搀扶着离开了墓室,留下满室的旖旎气息。
*
陆子昂等人在洞口外一番搜寻,也未曾觅得半点踪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那处洞口许是障眼法。
再度回到内室,才发觉原本紧闭的木箱正大敞着,似是嘲笑他们的愚钝。
陆子昂怒火中烧,“马上派人搜山!”
“是——”
刘大壮等人立马跑到地面上,燃起了信号烟,城中的山匪们见了,立马召集大队人马朝城外的方向赶去。
郡守府廊道上,一道修长的身影正急匆匆往西边赶。
院门口的侍女瞧见去而复返的云虔,困意一下子消失不见,站起身准备回话,却见来人看也不看她一眼,径直朝房门口走去,敲门声急促又刺耳,听得侍女直冒冷汗。
这般大的动静,居然也没吵醒房内的人。
云虔也失了耐心,脚上带了点力道,一脚将房门踢开,却见房内空空如也。
身侧的手悄然握拳,他冷冷自嘲:“同样的招数能使三次,还真是兵不厌诈。”
侍女跪在一边,望着云虔愤怒的衣角瑟瑟发抖。
*
待云虔的人马赶到城外时,秦空空二人已策马离开。
二人商议过后,决定在前往深山中养伤,那里离濯关城数十里远,早几十年前常有探宝的人前去挖宝,后来山中的宝物逐渐被挖空,那里也成了一座荒山,鲜有人至,可之前探宝的人居住的村子还留着,勉强能够住人。
此时两人的立场十分微妙,不论是回到濯关,还是前往支援璟王,都意味着分别与对立。
他们默契地选择避而不谈,连夜策马前往深山,找了处能落脚的荒屋,生起火、关起门窗,屋内霎时温馨起来。
谢之珩坐在火炉前烤手,目光却一直跟随着秦空空,静静地看着她熬制药汤。
“空空,方才你是用自己的血替我解蛊的是吗?”
秦空空想也不想便道:“是啊,没想到真的有效。”
谢之珩想起义戎郡城外的那一战,眸光一沉,郑重其事道:“以后,不要再轻易用你的血替其他人解蛊了。”
她随性一笑,只当他是生了醋意,三两步走到他身旁,伸出手指挑起他的下巴,对着他的唇飞快地印下一吻,“知道啦。”
旋即蹦蹦跳跳地走开,继续打理她的药材。
谢之珩先是一愣,随后无奈地笑了笑,不再提这个话题。
银丝蛊离体后,谢之珩体内的脉搏也变得相当紊乱,秦空空猜想是中蛊的后遗症,在调制汤药时,顺手加了几滴心头血。
夜深人静,许是汤药的原因,谢之珩睡得十分安稳。
秦空空偷偷睁开眼,静静地盯着那张被月色浸透的俊脸,良久之后,伸出手指对着虚空临摹他的轮廓。
从浓眉之下的桃花眼、高挺的鼻梁,再到薄薄的唇......
他的母亲该是何等模样,才能生出这样俊俏的一张脸?
窗外的弯月高悬,清冷却温暖的月光将屋内的二人包围,如同造物主一般心疼着这一对儿女。
而在西夏版图的另一侧,天上挂着同样的一轮月,皎洁的月光洒在城外的斑斑血迹上,伴着弥散的硝烟映出半片红光。
一墙之隔的城内,寂寥无声,却能闻出悲鸣。
若是定睛往下瞧,就能瞧见城内的将士们不知何时围聚在一起,面上皆是悲怆之色。
一层层的人群中央,是一口早早备下的红木棺椁。
张泰死了。
主将一死,将士们的面上却缺失了该有的愤恨,转而替代的是满面死寂。
诸位将士心里清楚,他们的下场也会同张泰的一模一样。
今日一战中,崇觉国故技重施,借用云虔的血使出了幻术,张泰早就料到这一点,提前做好了应对之策,奈何他们只有十八万兵马,不敌崇觉的二十五万强兵。
崇觉的将士皆服用了云虔的蛊虫,能够在三个月之内增强体魄,战斗力非同寻常,单枪匹马便能击败四五个西夏将士。
绥阳城的消息被封锁,传不到京城去,其余各地也都陷入苦战,他们能做的,不过是在这里等死罢了。
主将死后,军心涣散,一半的人主张出城迎敌,一半的人主张守城拖延。
毕竟此时,璟王所在的战场更为重要,若是崇觉的军队前往驰援云虔,那么西夏必败无疑。
他们的家人们,大都生活在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