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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红酒绿处,醉仙楼。
里头的掌柜水仙儿一见着明珰就笑意盈盈地迎了上来:“有段时日未见着公子了。”
那素手白嫩,言罢就不着痕迹地往明珰身上攀。
这醉仙楼是金陵城内的达官贵人最喜来的酒楼,店主别有用心,偏生给店里的下手小儿全部换成了女子,若是清白人家的也就罢了,可这些女子眼波流转,轻纱覆背,你情我愿便挽手相携,俨然是烟花做派。
明珰掸开扇子,这一摇刚好将水仙儿欲攀上来的手隔开了:“还是那雅间。”
水仙儿会意,媚笑着颔首,转身招呼着姐妹带众人上楼。
“这位郎君倒是头一次见。”水仙儿孰知明珰秉性,他虽含笑潇洒,可素来对自己的亲热爱答不理,眼看身后又来了位清朗威严的郎君,立马转圜着身子贴了上去。
裴望舒行走江湖,来来往往做的都是些扶弱除恶之事,不曾与女人常打交道,更是未曾这般被纠缠过。那水仙儿的手柔柔弱弱缠上来,裴望舒全身一僵。
“这位小娘子,这位郎君已有婚约,你这般怕是不大合适。”池令颐看出他的窘迫,横亘在中间替裴望舒解围。
那水仙儿恋恋不舍地松开手,惋惜般剜了裴望舒一眼,这才对池令颐抱歉笑了笑:“不知夫人在此,倒是水仙儿冒昧了。”
言罢雅间已至,她也就悻悻而去。
池令颐张嘴想要跟裴望舒解释,适才只是想出言让水仙儿知难而退,未曾想被水仙儿误会,反倒以为她和裴望舒是一对。
见水仙儿走远了,裴望舒脸上因尴尬而升起的红晕才渐渐褪些,他躬身谢道:“多谢池姑娘出言相救。”
知晓他无介怀,池令颐也不再多做些解释。
四人围坐一桌,明珰噼里啪啦点了一众桌子菜,再把菜单交给剩下三位时,他们几人都是略看一眼便摇了摇头。
明珰催促道:“别客气,点呀!”
江晚凝婉言提醒道:“明公子适才已点的够多了,吃不完。”
明珰啧了一声摇摇头:“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啊,这家分量可是很小的,我虽点了五六个,但绝对不够吃。”
拗不过他执意要求,江晚凝等人只好一人又加了一个菜。
约莫等了一个钟头,侍女娉娉婷婷前来上菜,那精致的玉碟一盘盘呈到桌上,众人一看,果如明珰所说。
池令颐心直口快道:“这玉碟精致,玉质细腻,一看便非凡物,边缘还有雕花,可偏生只盛了这三筷子菜,当真是华而不实!”
明珰打哈哈道:“只怕醉仙楼贵就贵在这些物什上。”他拍了拍桌案,勾唇问道:“你猜这桌又值何价?”
池令颐是个识货的,细细摩挲了一下木面,又闻到那熏香中夹杂的一丝木质调,她不由瞪大了眼睛道:“这是紫檀香木?!”
那可是价值千金的玩意。
明珰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动筷:“贵虽贵,但你们尽管敞开吃,小爷我财多吃不垮。”
江晚凝微蹙眉道:“……这醉仙楼倒不甚像酒楼。”
明珰听了第一个不乐意:“你都没尝你就说不行,哇江晚凝。”他的声音忽而渐小了下去,眼神飘忽打探着江晚凝的脸色,生怕她又红了眼或是又生气,小声嘟囔道:“我请你吃饭,你挑剔一点面子也不给……”
江晚凝摇头,她神色沉敛,不似调侃为之,而是很笃定沉静地对明珰说:“明公子或许不知,但我经商多年,这其中门道自然看得清楚。”
明珰不明就以,还是问道:“什么门道?”
“为商者,说俗些,无非是为利为钱,但商之本为良,只有一分钱一分货,才能卖出好名声,但这醉仙楼。”江晚凝眉尖微蹙,“这菜色成本不高,可定价却奢靡,其中获利非同一般,可这高昂的价格敢问金陵城内又有几个人可以承担?”
江晚凝话锋一转,又补充道:“说来也奇怪,这醉仙楼来者络绎不绝,看来金陵城中的富庶人家不少,可这富庶究竟从何而来,是取自于民,还是——”
“明公子。”
正当这时,那雅间木门被人适时敲响,水仙儿掀开帷幕娇笑着走了进来。
水仙儿端着一个紫玉盘,略微丰腴的手臂肩颈在薄纱中若隐若现,身体贴近时透出暗暗幽香,“这是玉凝马蹄糕,明公子是常客,今儿带着朋友一聚,特意送上。”
明珰颔首。
那水仙儿两手拨弄着胸前的一缕头发,媚眼如丝,可席间男宾皆是目不斜视,毫无挽留意,水仙儿无奈,这才悻悻离去。
明珰抬眸,却发现裴望舒的脸色略有些阴沉,他心中隐隐察觉到不妙,仔细回想适才发生的一幕,那水仙儿来得过巧了,江晚凝若是再说下去,只怕是要提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水仙儿若不打断也就罢了,这般适时的出现,反倒让人生疑。
明珰的眼神冷了下去,江晚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