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白二十二章 炸藕盒(一)
“这个……”口风一向不怎么紧的双喜闻言却是才说了两个字便突然抿紧了嘴巴,而后对着温明棠摆了摆手,连声道了几遍“不能说”之后便跑了。
不能说啊……那便算了!温明棠还没有沾上刘元他们那么重的好奇心,带着打包好的蛋卷便出了门。
在通明门外见到梁红巾时,梁红巾的脖子上挂了条汗巾,似是才操练完,此时正浑身冒着热气,随手拿汗巾擦了擦汗。
隔着油纸包便已经闻到那股浓郁的牛乳蛋香了。
“是蛋卷吧!”梁红巾显然早一尝过这物了,接过油纸包打开便拿了一根叼在了嘴里,感慨道,“自从小明棠出宫之后,蛋卷、绿豆糕、蛋黄酥什么的事物都难得吃到一次了。”
“下回做蛋黄酥与你吃。”温明棠笑着说道。
这还差不多!梁红巾见温明棠听出了自己的言外之意,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听温明棠道:“里头有一包是给赵司膳的。”
梁红巾“嗯”了一声,拍了拍温明棠的肩膀,道:“我梁红巾可不是那等吃独食的人,上回的绿豆糕都没忘记她,这次也不会忘记的。”
温明棠闻言笑着点了下头,环顾了一下四周,眼看周围无人,上前一步,小声问梁红巾:“她……她最近可同什么人接触了?”
原本正漫不经心的叼着蛋卷“卡擦卡擦”吃的正香的梁红巾听到这句话时,动作立时一顿,而后低头看向温明棠,小声道出了一个名字“秋宁?”
温明棠点头,提到这个名字时,女孩子的眸色明显深了一深:“就是她。”
她在宫中遇到的不止各种刁难和磋磨,钝刀子割肉虽然难捱,却不至于立时会死,可见血封喉的毒药却是能叫人一击致命的。
那个叫秋宁的宫婢是她在掖庭的时候认识的,有一回因着没有在一日之内擦干净整座大殿,她被刁难的宫人苛责,一同被苛责的还有这个叫秋宁的宫婢。温明棠不是什么烂好人,但被苛责这件事她心里清楚是因自己而起的,是以自那件事之后对秋宁多有照顾,秋宁也因此时常会来寻她。
虽说还不至于发展出什么深刻的友情来,可那一段时日,她同秋宁的关系确实是不错的。
直到有一日,秋宁自外头带来一份糕点,说是外头的朋友带进来的,分与她吃些。
温明棠彼时才同梁红巾、赵司膳在冷宫里生火才吃了些烤红薯,实在吃不下,便没有动,准备待到晚些时候再吃。
可待到晚些时候回到屋子时,却看到了那糕点旁有只被毒死的老鼠,当即吓了一跳,很快便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后来,梁红巾带着糕点同死老鼠去问秋宁怎么回事,秋宁一口咬定不知道。温明棠面上虽原谅了她,背后却同她越走越远了。
“我打听过,那次罚擦大殿的本不是她,我不相信这样的巧合。”对此,温明棠对赵司膳和梁红巾解释道,“且一个沦落到擦大殿的宫婢在宫中混的必然不好,怎会有那么多的空闲功夫来寻我玩?”
秋宁的手段不算太高明,只是那时温明棠不曾多想而已。
“还是老样子,混的不好不坏的,没看到她同谁有过接触。”梁红巾说着,伸手拍了拍温明棠的肩膀,安抚她道,“放心!我省得的,会帮你盯着的。”
温明棠朝梁红巾道了谢,又同她寒暄了几句,眼看时辰差不多了,便回大理寺准备暮食了。
昨日那带泥的莲藕还剩了不少,温明棠看着多出来的藕同今日送过来的豚肉,定下了今日暮食的荤菜——炸藕盒。
拖着那一车带泥莲藕去洗莲藕时,正碰上了抱着不少卷宗从外头回来的刘元。
看到刘元,汤圆不忘提醒他:“刘寺丞,一根蛋卷莫忘了!”
这小丫头也忒小气了!刘元无奈的回道:“我知道了,小姑奶奶,且让我先去寻了林少卿再来还你蛋卷可好?”
这还差不多!汤圆闻言点了点头,老气横秋的摆了摆手,道:“好!就不扰你们抓画皮妖怪了!”
还在这画皮妖怪呢!刘元听的摇了摇头,带着从长安府衙调过来的卷宗径自去寻了林斐。
“林少卿,我去长安府衙借了近五年来的年轻男子失踪桉子的卷宗!”刘元将那一摞卷宗摆在林斐的桉上,说道,“除却已经找回来的还有死了的,都在这里了。”
失踪这等桉子发生在被拐的孩子和还有神志不大清醒、患了病的人中要多些。
身强体壮、正值壮年的年轻男子失踪这件事委实不太常见。不过虽是不太常见,却也不是没有。
刘元指着那一摞已经粗粗翻过一遍的卷宗,道:“多数虽是报了官,可家里人都觉得他们是自己离家出走的,也就每个月去衙门问问状况。有些是日子过的不大如意,扛不住,丢下一家老小跑了的。还有的是那些年轻,长相尚可的,家里人都怀疑是出去风流快活去了!”
林斐“嗯”了一声,翻开卷宗飞快的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