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青溪
。”
姜吟给他添了杯茶,笑着说:“青娩不是客人,观澜那晚你不是也见过?”
郁青娩这会也从刚才的略微失态里回神,挺直稍塌的腰背,揉着小公主的手指都规矩起来,目不斜视的盯着桌前茶盏,只在余光里瞧几眼某人。
赵成溪熟练摆出恍然大悟,“哦”了一声,“还真是。”
修长玉指捏着茶盏,朝她一递,端起几分示好,“我记性不好,郁小姐可要见谅。”
郁青娩哪见过他扮上这副圆滑社交皮相,心下惊讶折射到动作上,端茶手忙脚乱,满杯茶水轻溢出几分。
一只手快于她抽出纸巾,擦干深纹里的水渍。
她慢吞吞捏紧湿软纸巾,团进掌心,潮气弥漫,如紧张生汗般,接着抿起一抹社交笑意,“赵先生贵人事多,不记得很正常。”
温和语调里,混着几分难以分辨的轻呛。
赵成溪闻言轻抬眉骨,权当未懂,依旧端着素未相识的客套,“不介意自然是好。”
余光瞧见她细白手臂上圆形芜绿创可贴,忽然想起浅月寺那幕,他猜到约是被线香烫到了手臂,这会看来应是无大碍。
姜吟察觉到郁青娩遽然的拘谨,误以为她对赵成溪那晚的冷脸有余悸,夹了块香梨酥酪到她盘里,又扭头对他讲,叫他别跟上次似的,好好一人偏要装阎罗。
赵成溪耸了下肩,一口饮掉茶水,装作无意的问起她们怎么认识的。
“在北荟认识的,我们同一大学,纹身还是青娩给我纹的。”
闻言,赵成溪稍惊讶掀起眼皮,目光略带锐利地落在郁青娩身上,“郁小姐是北荟大学的?”
郁青娩轻“嗯”了一声,捏压着指尖,摸不准他套路。
瘦薄胸腔里心脏急又缓的跳着,带着几分类似近情情怯的拘谨与紧张。
就算彻底翻页,面对真心喜欢过的人,又被真心对待过,那份心动如同长久肌肉记忆,很难彻底消除。
赵成溪闻声冷冷抬了下唇,不过一秒便恢复如常,手臂朝前一搭,躬身前倾,勾着阳光笑意,当真是好奇死了。
“北荟遍地生金,挨山塞海里拼个头破都要留下,怎么想着要到洲城来开店?”
他刻意没用“回”,将两人前尘撇清,将生疏拿捏的恰到好处。
郁青娩抿平唇线,不知他这话是否存着心去计较她当初词不达意的“我不会再回洲城”,摸到几分可能,却未曾深想,实在是他撇清关系的态度太明显,她又岂敢擅自自作多情。
贪心一旦陡生,就如白裙子上溅上的火锅油渍,很难挽救,药石无灵。
更何况,多年前的,又是甩了他的前任,在如今意气风发的赵成溪眼里,只会是一文不名。
她尝到几分心酸,可作茧自缚,又怪的了谁。
“我恋旧,在外漂久了,还是想回家。”
赵成溪轻笑一声。
手撑着优越下颚,带笑腔的,“嫂子,你说这巧不巧。”
郁青娩有些懵,松开被摧残已久的指腹,茫然的看着他们。
姜吟笑着解释:“当初沈时斜回国,他们几个问他缘由,他也是随口一句因为思乡。”
赵成溪暗喻着接话,“郁小姐不会也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吧?”
这话若是搁在第一面问,郁青娩定会干净利落的否认。
可如今,经过浅月寺那仓促对视,她的干脆变得拖泥带水,简短二字的否认也叫她说的无比心虚。
“不是。”
“那郁小姐走运。”
她讷讷张唇,寻不准这走的是什么运。
记挂着傍晚有约,又实在面对赵成溪急张拘诸,硬撑着喝了半壶茶才说有事要先走,没将急不可耐摆上台面。
如今同在洲城,约着碰面容易,姜吟也没留人。
“我这边叫车慢,你没事的话,送一下青娩。”
郁青娩诚惶诚恐,下意识拒绝,这次没等到赵成溪顺着的接话,反倒见他勾起车钥匙,一副无辜神情,“这就不给人面子了。”
“我又不是洪水猛兽,郁小姐用不着对我避之不及吧?”
郁青娩眉心拧一道浅褶,不好再推拒,只得应下。
“……那好吧,麻烦赵先生了。”
“郁小姐,你这就客气了。”
是那日在浅月寺匆匆驶过的黑色幻影,停在翠绿浓荫间,像盛夏绿意里乍然显现的黑色天使,只可惜这天使不会替人圆愿。
郁青娩走上前,拉开副驾驶的门,在仓促心跳里,时隔多年,再次坐到他的副驾座上。
驾驶座上,赵成溪单手把着方向盘,“去哪?”
“栗塔广场。”
赵成溪一勾唇,淡淡笑声,透着几股捉摸不透。
他的存在感太强大,郁青娩心浮气乱,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