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男人
林梨知道是他,没给他眼神,希望他赶紧走。
他抬眼看林梨,说:“对不起。”
林梨依旧不想理他。
他接着说:“我给你道歉,你可以让彭力放过我们家吗?”
坐在树上的林梨,一直看着窗那边。
郭南剑沉默一会,问道:“那天,你也在,为什么不站出来争论?”
事实上那天林梨走进膳厅,他就看见她了,说的那些话就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林梨往下看,回道:“你怎么看我,怎么说我,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郭南剑想握拳,可手受伤了,他使不出力气。
从前她就是这般骄傲、这般目中无人,似乎她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对的,她就是正义,总是把别人都比下去那般刺眼。
那年,司樱国攻打中原,郭家亲戚通过关系找到可以离开中原的船,他们全家族都上了船。
郭南剑站在偌大的船上,吹着海风,对这个生活了十几年的家乡甚是不舍。
父亲说司樱国很快就会占领全中原,再留下去只会成为亡国奴丧家犬,任人宰割。
只有离开,才能保全家族。
他很多同学都参战了,有些死了,有些还在打战,但已经联系不上了。
他家族的兄弟姐妹们在船上吃着新奇的西洋糕点,最小的表弟和表妹打架了,舅母牵着他们走去一旁劝架,男的长辈们坐在他没见过的漂亮椅子上谈笑风生。
难以想象,他们上个月刚从战场上活下来,一切像没发生过一样。
那场战,中原赢了,是中原第一次赢,他听说将军是个很漂亮的女子,叫林梨。
后来他在庆功宴上见到林梨,林梨是个怪人,她不屑阳奉阴违,不想流转于名流世家之间,喝了一杯酒,露了脸就离开了。
她就像做任务一样,似乎在他们这些名门世家中多待片刻就被污染似的。
父亲和长辈们都说她清高。
船很快就要开了。
这时,林梨上船,抓走了一个男子。
听身边的人说,那男子是她堂弟,和司樱国的女子两情相悦,要偷偷和她私奔去司樱国。
那时是正午,很晒。
林梨的脸通红,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晒的。
司樱国的女子冲下来,求林梨放过他,让他们远走高飞。
她堂弟对林梨骂道:“我阿父阿母都没说什么,你凭什么管我!你又不是我亲姐,再说,我亲姐都没管我,我去司樱国关你......”
在众目睽睽之下,林梨扇了他一巴掌,说:“你不上战场,我不逼你,但是林家人,绝对不能背叛中原,你可以去任何地方,唯独不能去司樱国。”
林梨扔出一把刀,说:“今日,你要离开,除非杀了我。”
“杀了我,你就能离开。”
他跪在地上,迟迟不说话。
最后他甩开了司樱国女子的手,转身对她鞠躬,随后和林梨消失在渡口。
船上的人唏嘘,可惜啊,一对苦鸳鸯,被强行拆散了。
郭南剑看着林梨离开的背影,她很清瘦,穿着朴素的军衣,海风吹散她的头发。
他忽然想起私塾先生曾用清秀和坚毅评价林梨。
然后,他又想起一个当兵的同学说起林梨时脸上自豪的神情,同学说:“林梨将军,是最强的。”
他堂哥走过来,说:“我讨厌她。”
郭南剑看向他,问道:“为什么?”
“她,每一次都让我感觉我像懦夫。”
懦夫,这两个字,深深刺痛郭南剑。
原来是这样,这个词准确地表达了他对林梨的感觉,之前这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现在被如此直接地挑明,他看着林梨离开的方向,怒火涌上心头。
船开了。
太阳刺得郭南剑睁不开眼,他低下头,踢了踢栏杆。
后来,中原赢了。
郭家在海外赚得盆满钵满,他们全家族风光地回国了。
有一回,郭南剑在酒局上又碰见她了。
她怒气冲冲地走进来,将酒局中一个男子揪起来,使劲捏他的耳朵,骂他:“给你钱,你就是拿来花天酒地玩女人的?是谁跟我说好好读书,好好学武术,将来做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保卫家国的,你现在成天泡在这种地方,对得起你阿父阿母吗?对得起我吗?”
旁人说被她揪耳朵的男子是她父母好友的孩子。
他们两家关系很好,林梨对他很严,只要一有空来这边,就盯着他,不让他出来这地方玩。
虽然她是在教训别人,可郭南剑却觉得每一句都刺痛他,他举杯仰头痛饮,摔了酒杯,挥袖而去。
后来他得知,那个被林梨管着的男子入朝做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