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本学期第一次月考在三天后。
第一节晚修,钱立明没有像往常一样学生自主学习。讲台上,他木着一张脸在说昨天周考退步的,尤其是数学没考及格的学生。
“每天中午数学老师都抽出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来给你们辅导,有些同学为什么没有效果。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一定要好好反思自己到底有没有认真对待这门学科。”
这两次周考,樊笙进步了许多,数学是她的短板,因着祁舜在她旁边指导,她的数学分数肉眼可见的提高了。
而她的同桌,已经两次拿了文科班的第一。
这周的数学卷大题,有一道是和理科班一样的题目,做出来的只有理科实验班的个别几个人。
文科班也有做出来的,不过只是第一小问居多,只有祁舜是完完整整拿了十二分。
樊笙觉得他如果学理科,肯定也是实验班的尖子生。
趁着钱立明在讲台上说教,她问祁舜:“你为什么不学理?”
“不喜欢。”他回答的很迅速。
当时要分科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他会选理科,因为他年级排名始终位居第一,数理化的分数要比政史地的分数高。
每个人开口就是:“祁舜肯定是选理科的,他是理科的好料子。”他身边亲人,朋友,都这么笃定。
祁舜这人多少是有些反骨在身上的,听得多了就有些不服。
他并不是那种循规蹈矩的人,也绝对不会搞阳奉阴违那一套,嘴上说“我选”,实则不选。
他根本懒得装,也不会去解释自己的行为,他愿意承担自己每一次选择的结果,说选文科就选文科。
哪怕之前的班主任当天把桌子给他搬回理科班,当着许多学生,老师的面训斥他“想一出是一出”,他依然面不改色,待了半节课的功夫又将桌子搬回了文科班。
就是为了证明,他若是选文科,也是学文科的“好料子”。
他无所谓地耸耸肩,问:“你呢,为什么没选理?”
樊笙耸耸肩:“我也想选,但是化学只会背元素周期表。”
高一的化学课她只有第一节认真听了,也认真记了笔记。后来全程都是神游状态,因为她听不懂。
化学方程式对她来说更是云里雾里,索性破罐子破摔也就不听了。
后来分班之后选了文科,更不将化学课当回事,她就像一匹不受拘束的脱缰野马,直接明目张胆写别的学科的试卷。
如今提起化学,也只记得元素周期表前十号。若是当时真的为了证明自己能学好化学而选择理科,不出意外,后续一定会边哭边搬桌子进文科班。
还好她明智,早早地选择不难为自己。她看着眼前试卷上鲜红的三位数,越看越满意。
不管讲台上的钱立明还在说教,她直接从桌屉里拿出自己装零食的布袋,从里面拿出几枚蛋黄酥递给祁舜,用气音小声和他说话:“马上到中秋了,你家都吃什么口味的月饼?”
祁舜道了谢,将蛋黄酥放进桌屉里,低头回:“挺多的,口味比较杂。”
现在的月饼口味五花八门,起的名字他一个都记不住。吃过不少,只记得共同特点,就是甜,甜到齁。
樊笙拿起巨大保温杯给自己倒了杯水,低头的时候稍稍抬了点音量:“我比较爱吃蛋黄莲蓉的,你有爱吃的馅吗?”
祁舜其实没有爱吃的月饼,但是每次一看到她问自己话时,那种期待着别人回应的时候,他就突然想找个完整的答案出来。
“咸蛋黄吃的比较多。”
樊笙面色如常,轻轻地点了下头,布袋没有收回桌屉里,依然放在腿上,她扒拉着,问:“你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祁舜指了指自己的桌屉,里面有一半放着书,一半是她塞的零食。
他弯起唇角,眼底的笑意弥漫开:“我晚上吃得挺多,现在不饿。”
樊笙这才把布袋塞回去。
她这下不再偷摸做小动作了,低着头看数学卷子上因为粗心而做错的题目。看着看着就神游起来,再次将目光落在分数上。
之前因为数学,她的成绩排名波动很大,考得高了能稳住前十,考得差了直接掉到三十名也不是没有过。
钱立明每次因为数学成绩找樊笙谈了不少次话,她去办公室从一开始的忐忑到后面的麻木,有一次还破罐子破摔,直截了当的说“我就是学不好数学”。
这话气得钱立明嘴角直抽抽,后来看了她半晌,也知道她因为考差了心情不好,摆摆手让她回教室。
现在回想起来,还挺搞笑。
现如今,她这分数从及格边缘徘徊直接提到将近一百三,直接稳在前五,年级排名更是高了两百名,祁舜功不可没。
毕竟到高三了,谁的时间都很宝贵,都在为了排名、分数竞争,也争自己的未来。似乎只有他,不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