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宁王回府已有两日，姐姐在他的住处与他相伴。李沐妍落得寂寞。

她带着瑞香在王府的花园里晃悠。穿过一条竹林窄道后豁然开朗是一片湖水，湖中央有一座亭子。

宁王府的景色壮观令李沐妍至今都由衷感叹。她目光所及之处不是精心修饰的花木，那便是神工意匠的楼宇雕刻。普通人家既没有这财力也无这般精巧的心思。

“你乃何人？！”

就在此时一位少年叫住了她。

李沐妍陶醉园林的惬意问话给打断了。她一回头，发现一位公子正在岸边，手里的佩剑已经提了起来。

那位公子见到李沐妍身上没半分杀气便把剑放下了，语气也变温和不少，“你是谁？”

瑞香见小姐或有危险就拦到了她面前，“公子，我家小姐是王妃的妹妹，亲妹妹！”

李沐妍从那亭子里走出站到了阳光里。她猜着对方多半也是个皇亲国戚便行了个礼，才蹲到一半就被那公子拦住。

“原来是王妃的妹妹。姑娘快起来不要折煞属下了。”

那人一边拒礼一边拘谨着向后退。“我乃保护王爷的贴身侍卫，复姓巫马，名霁。姑娘是王妃的妹妹，便是属下的主人，哪有主人对属下行礼的道理？”

巫马霁思量了下实在觉得不妥，收起了佩剑对李沐妍作揖还鞠了一躬。

李沐妍还从未受过如此大的拜礼，“巫马公子你这样可教我更受不起了！我刚才才拜了半个，你却拜了个这么讲究的给我。我要再对你拜一个，想必你一定又要再回拜我。拜来拜去的要到什么时候？”

她饶有兴致地坐到了河边的石头上，“说到底我也只是王妃的妹妹，没什么名分，顶多算你小半个主人。你给我拜了大礼，终究是我欠了你多一点。”

她不喜欢欠别人的，她正考虑着要不给他送个礼什么的。可惜自己钱袋空空，什么都拿不出手。

“二小姐不欠我的。”

巫马霁言语坚定得让李沐妍惊了一下，她不忍笑了起来，“巫马公子多大了？”

“二十有三。下月十七便是生辰。”

瑞香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别再纠缠了。

李沐妍也正有此意，她牵上瑞香的手，计划着逃走，“那以后我就叫你巫马兄吧！”她们手拉着手跑开了。

“属下岂敢！”

远远地李沐妍回过头冲巫马霁笑了笑，“就当是还你啦！”

她们跑出了巫马霁的视线。巫马霁觉得这女子真是十分古怪，他从未见识过的古怪。

……

在这住了数日，她发现王爷白日里若不是在皇宫陪皇上就是要出门瞎忙活，若待在府里那就闷在书房里用功。

他几乎不近女色。至少在这王府里，以李沐妍所知姐姐是他唯一的女人。而他们两人相处的时间却少得可怜。十日之中也就两三次在姐姐房里过夜。说是因为王爷要忙到很晚怕扰了王妃休息。

大部分时间，李沐仙一个人待在房里练练字画，绣个手帕，读读诗书，难得兴致好会在花园里弹弹琴。

自从李沐妍来了后李沐仙的日常活动稍微丰富了些。李沐妍自然是不擅琴棋书画这方面的东西。

她们的爹爹自愿意给大女儿花钱培养，李沐仙从小就常去亲戚家学规矩学棋艺书画。

而李沐妍这个可有可无的女儿，每天还有一大堆杂活等着她去做。那些儿时习得的琴棋书画由于疏于练习也算是都荒废了。

……

在宁王府里待的日子久了，她心里紧绷的那根弦似也是松了些，学会了放纵一下自己的贪玩。

这一日，李沐妍问下人们找了个鱼竿儿在府里的湖边钓鱼。王妃坐在亭子里看经书陪着她。

可她又哪是有那耐心钓鱼的人？没多久就觉得没劲了让杆儿自己在那儿挂着。

李沐妍趴在桌边无所事事。

“本王府的鱼儿得罪二小姐了吗？”

她前脚还犯春困，这会儿一听到声音就认出这是宁王。

果不其然，她一起身回头就见宁王萧灼已经走到了亭外。她条件反射一般一个哆嗦起身站得笔直，和姐姐一起给他行了礼。

李沐仙扶宁王坐了下来，“王爷不是和几位吏部的大人聚会吗？这么早就回来了。”

宁王握着她的手舍不得放，“哎，那群大臣酒品极差，早已醉得一塌糊涂。我就逃回来了。”怕累着李沐仙，宁王又让她坐了下来。“以后再也不想去陪他们喝酒了。还不如在府里陪着王妃。”

李沐妍默默站在一旁祈祷王爷不要点自己的名。可她没这么好的运气，萧灼话锋一转，“你还没告诉本王为什么要钓这池子里的鱼呢？”

李沐妍搓着手不敢抬头却又必须回答，“没什么……”

“没什么？哦……”宁王的余音拖得很长很长，“就是看着不顺眼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