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伊斯米正在自家大别墅里勤勤恳恳的列数据。

不能在玻璃上写字就让查账的逼格显得不够高，所以她让客厅的全景落地窗也沦为自己计算数据的草稿纸。

在玻璃上写完最后一行数据以后，她痛痛快快的把写不出墨水的白板笔扔进了脚边的垃圾桶，发出“咣”的一声声音。

“终于查完了一个部门。”伊斯米退后两步，笑眯眯的欣赏自己的杰作。

她拿起自己的手机，毫不意外的看到了自家小总裁催账的消息。

[账查的怎么样了？]

提姆收到了一张图片。黑色的墨迹潇洒的书写在透明的玻璃上，背后别墅花园的花朵正开的热烈，整齐排列的数字潇洒又不失优雅，其中几个数字被特别圈了出来，代表着重点留意。

他似乎都能猜到自家会计在拍照的时候得意洋洋的样子。

[伊斯米：这份账做的非常精妙。]

言下之意是做的这么好也被我抓住了破绽。

[伊斯米：很难想象做出这份账的会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家伙。说起来，你知道在遥远的某个东方古国，有一所知名的会计师培养基地吗？]

[提姆：？]

这都什么和什么。

伊斯米充满了恶意的笑了起来。

哥谭人都具备的被动技能，地狱笑话，发动！

[伊斯米：提篮桥监狱，当然是我们大名鼎鼎的提篮桥监狱。这是最高级的会计人员进修基地之一，如果你没有一个来自提篮桥的朋友，那只能说明你接触的会计不够高端。]

[伊斯米：在这所高级学校进修的时候，你会碰上各种擅长做假账的人，这些人都是会计界里最顶尖的存在。当你离开了这所学校，虽然由于进修过的原因，你不能再从事会计行业，但是总会有老板挥舞着钞票请你去做五万美钞一个月的财务室保洁。]

提姆微妙的感受到伊斯米在讲一些地狱笑话，大概也有这个故事本身充满了黑色幽默的原因。

[提姆：你认为做这份账的是一个资深“保洁”？]

[伊斯米：谁知道呢。不过我觉得就政府那些会计的水平，可能就连真账都做不明白。]

对一般的会计来说，能做清楚真账已经很厉害了，做不平账几分钱找一天的事情太正常了。

没关系，会做账已经很厉害了！

[伊斯米：真正做账的肯定不是签字的这个家伙。]

[提姆：所以资金最后流入到了谁的手里？]

伊斯米看着提姆的疑问，沉吟了一下。

历年账本加上哥谭市政府部门众多、年份久远，错综复杂的账本查起来难度极大。资金交错流动织成密密麻麻的资金网络，看似顺畅的资金网络下隐藏着真正的资金流向，在这个杂乱的蜘蛛网中，只有抓住线索，彻底掀开表面那张虚假的网，才能看清隐藏其下的真相。

但是老板都催进度了，自己肯定要说点什么的。

[伊斯米：初步怀疑是外包的安保公司吧。哥谭市政府是有自己的直属武装的，但是额外请的这些安保公司的支出有点多。有些巧立名目的资金也是流进了这些公司。]

[伊斯米：后勤的支出也有点问题……但是后勤有贪污倒是正常的事情，数目也不算特别大，做假账水平也一般，估计就是普通贪污。]

[伊斯米：我猜这些公司幕后黑手都是一家的，这么多合作公司应该是在分散资金流，避免资金流过大引起注意，可能也包含了一些避税手段吧。]

[伊斯米：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哥谭前几年通过了一条小微企业扶持相关的法案？]

[提姆：确实是有这么一个法案。]

提姆打开蝙蝠电脑，开始翻法案相关的记录。

法案有一条对于哥谭小微企业的税收减免政策，本意是为哥谭的小微企业提供税收方面的实质帮助，让他们度过企业初创时期缺乏资金流和利润的难关。

[伊斯米：一石二鸟，不错的手段。]

分散了现金流还避了税，主打一个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法案看起来是哥谭为了扶持小微企业出台的政策，但是没有背景的小微企业怎么可能在哥谭好好的活着呢？

就伊斯米所知，哥谭除了韦恩家族、西恩尼斯家族、科波特家族以外，还有一些哥谭旧贵族联合组成的“猫头鹰法庭”隐藏在暗处。

她小时候也是在哥谭生活的，所以伊斯米一直以为猫头鹰法庭只是一个哥谭的传说故事而已。

“当心猫头鹰法庭，时刻监视你出行。暗处窥望哥谭市……”这应该是每个哥谭人耳熟能详的童谣了。

后来知道猫头鹰法庭真实存在也纯属巧合。

毕竟有实体组织就有资金流，有资金流就要请人做账嘛……

不做账连分赃都不好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