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涧豆儿糕

眼，皱眉道：“这般什么，快说！”

进宝吓得一哆嗦道：“这般伏低做小。”

穆绍庭不听则已，刚想举起拳头捶，却有人来报王好古要见他，穆绍庭心头一喜，看来刘润黼的事情这么快就有戏了。

及至见到王好古，原来刘润黼同意来清安县游玩。穆绍庭一听泄了气，道还以为刘润黼答应主持书院学务了呢。

“你未免太心急了些，刘润黼是当世名儒，想请他讲学的人多了去，这次他愿意来玩几天，也算是给我莫大的面子了。”

穆绍庭虚心答道：“老师说得对。学生这就安排行程，保证让刘先生乐不思蜀，流连忘返。”

穆绍庭年岁不大，办事却牢靠，刘润黼来的几天，住的是穆家临水别墅，吃的是满庭香硬菜，玩的是曲水流觞文人风雅之物。

刘润黼对书院也很满意，随口问书院的名字可否起好，也是凑巧，刚好吉祥捎来灵珑的口信，取名碧山。

穆绍庭顺口道：“碧山书院。是在下叔父所拟，先生看妥否。”

刘润黼转头望向王好古，王好古知意提示道：“绍庭叔父文章诗词拔步天下，先科头甲进士，如今供职翰林院。”

刘润黼拱手表示失敬失敬，并夸碧山书院这个名字取得好，看似简单，实则意境深远，不禁让人忆起暮随碧山下，山月随人归的李白名句。

看着刘润黼心情不错，王好古提议让刘润黼为书院写一副门联。

刘润黼到底是大儒，略一沉吟，龙飞凤舞一番泼墨，众人一看，却是碧泉堪洗墨，秀山可藏书十字墨宝。

在王好古的带头下，清安名流一顿夸赞，刘润黼红光满面，兴致甚高。

气氛烘托到这个地步，王好古趁机建议刘润黼多留一阵，住在碧山书院，闲来教几名学生，倒不失为一桩雅事。

哪知道提到这个话茬，刘润黼头脑十分清醒，表示教学生不是闲工夫，而是要下苦功夫，并表示自己平生之好便是择英才而教。若是留在清安，山高水阻的，怕是挡了多少英才求学之路。

众人包括王好古也不好多劝，一旁的穆绍庭心想，完了完了，这刘老头不愿意留下，自己这些天的心血算是白付了。

折腾了一回，本来吃饭照例安排在满庭香，那刘润黼说大酒楼吃腻了，听说清安县有一家小面馆很不错，表示想去吃吃。

穆绍庭恭敬回道：“清安县这家面馆的老板人称兰伯，他似乎并不以赚钱为目的，每日只做早市，而且每月倒有七八天是全天不开门的。如今过了午后，怕是早就关门打烊了。”

“兰伯？可是钱塘来的老兰头儿。”刘润黼问。

“额——是从钱塘来的。”穆绍庭道。

刘润黼是一拍大腿，夸张地大声说道：“没想到这老小子躲这里来了。走，带我去他家的面馆，就算是三更半夜，他也得给我等煮上一碗热气腾腾的双浇面。”

看样子刘润黼对兰伯极为熟悉。而实际上，兰伯也颇给刘润黼面子。本来已经打烊，硬是就地取材，整了几碗雪菜肉丝面。

穆绍庭吃着面，装作去取蘸料，往后厨扫了一眼，并不见灵珑，只有柳琴儿忙前忙后。

穆绍庭重新回位置上吃面，恰好灵珑提着一个小竹篮从外面进来。

刘润黼认得兰伯，自然也认识灵珑，他喊灵珑丫头，并问篮子里的绿块块是何物。

穆绍庭一瞅，明显是糕点，这刘老头明知故问。

灵珑也认出刘润黼脆亮地回道：“碧涧豆儿糕，刚刚拿出来分给小孩子，还剩了这些。”

“你做的？”刘润黼眼冒星光。

“嗯啦。”

刘润黼借着吃面口腻，需要压压油腥为由，向灵珑讨了两块碧涧绿豆糕，自己吃一块，另外一块给了王好古。

这碧涧豆儿糕，如其名，色泽嫩绿，闻上去有淡淡的清香。咬上一口，入口即化，细腻软绵，有一股茶香萦绕齿间。

“这碧涧豆儿糕真不错，不知姑娘可否告知做法，我回家也让拙荆尝试一番。”王好古道。

灵珑道：“这倒是简单，将绿豆浸泡一夜，上蒸笼蒸煮半个时辰，去皮，碾压成粉，加入茶末、糖霜，再放入模具，压成形，放冷后便可食用。”

刘润黼摇头道：“说得容易，做起来却难，要说做糕点，我吃遍钱塘，没有一家的手艺超过玉丫头，只可惜玉丫头自称厨娘，一年倒有360天不下厨。”

一席话说得灵珑捂嘴轻笑。

见灵珑没给自己好吃的碧涧豆儿糕，穆绍庭心有不悦。

跟着一行人离开时，不防灵珑悄悄将包好的一封碧涧豆儿糕递给了穆绍庭。

兰伯将刘润黼送到下西街的尽头，刘润黼拱手请兰伯回，几乎是行云流水一般刘润黼从穆绍庭手中拿过碧涧豆儿糕道：“多谢款待，还有这封豆儿糕，甚是难得。”

兰伯淡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