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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千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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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认为,人与人之间没有无故而来的好,也没有无故而来的坏。

人生在世,飘摇若不系之舟,大多数的我们都不过是在生活的大海里抓紧自己的小舟苦苦前行,无暇也无力去拉扯旁人。

大部分善与恶的发生最终都止于轻,轻得不足以在海上掀起风浪,使得我们安稳地行进到生命的终点,去往下一段旅途。

因为深仇大恨而发生激烈的碰撞导致玉石俱焚沉沦深海固然惨烈。

而最令人悲哀的是,有些摩擦和冲突的起因可能很单纯,也许只是一句言不及义的表达、一个不明就里的误会、一段不堪推敲的曲解,最后双方却轰然一撞、共沉泥沙。

往往等悲剧发生后,我们才难过地去想,那些原本可以轻易化解,或许只要一点体谅、一会等待、一场沟通。

这便是我今夜敲开非悯房门的原因。

非悯将我让进屋内,却不说话,等着我先开口。

我不请自坐,和和气气地笑道:“别站着,过来坐,我们聊一会儿天。”

非悯在我对面坐下,眉梢一挑:“跟我聊天?”

旋即面色一冷,睃了我一眼:“倒也不是不可,不过呢,我把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你想跟我来虚情假意套近乎的那一套,还是省省力气打哪儿来打哪儿去罢,免得惹得我烦了,手一抖毒哑了你,那可不太好看。”

我尽可能风平浪静地消解了她的话,和颜悦色地道:“少则两日、多则三日便至龙城,我就不留了,至于拓跋飞,他若想多待段日子也无妨,我只盼着你们能好好相处。”

非悯语气淡淡地“嗯”了一声。

我轻叹一声:“拓跋飞这孩子脾气差、说话不中听,可为人重情重义,这却是极难得的。前些日子在白头山发生了一桩事,我会记得一辈子。那日我们在白头山采土精,天很晚了才下山,我又不小心崴了脚,结果还遇上了一头巨熊。”

“这头巨熊”非悯自然认识,不由微倾身子,听我道来。

“当时他手边连一件能用的武器都没有,还背着我,怎么对付那头熊呢?其实对他来说,最保险的做法是扔下我自己逃跑,以他的轻功,要想脱险并不难。这么做也是人之常情、无可指摘,毕竟我们既非至亲又非至交,他对我没有任何责任更无须施予几多善心。可拓跋飞这个愣头青却让我躲了起来,只从地上捡了块石头便冲上去跟那头熊搏斗厮杀。”

我回忆着那天的事,犹自后怕,“后来我听人说,熊吃人并不先咬断脖子,而是先开膛破肚吃内脏,被吃的人甚至会亲眼看着熊如何吞食自己的肠子,然后就在这种巨大的恐惧、绝望和痛苦中慢慢死去。”

我说得胃里反酸,缓了缓才继续道:“从那时起,我便觉得,我对他再好都不为过。”

我看向非悯的眼睛:“因为拓跋飞是一个值得你对他好的人。”

非悯错开目光,漫不经心地道:“你跟我说这些作甚?”

我笑了一笑,道:“人和人之间的缘分真是奇妙,假如那晚我和拓跋飞没有一时兴起偷偷登上白夫人的琴楼,我们可能不会认识,或是相逢于陌路,你骑着马从我们身边匆匆驶过,用眼角余光看了我们一眼,便抛诸脑后,再不会想起,我们成了你的路人,你也成了我们的路人。而现在,我们认识了、交往了,从没有关系到产生关系。在我眼里,你从一个本该没有面孔、没有姓名的路人变成了一个名叫‘非悯’的女孩,她是那样鲜活,有血肉、有温度、有爱恨、有羁绊。所以我才会坐在你面前,对你说这番话。”

非悯凝神想了片刻,问道:“‘缘分’是什么?”

我伸出手去握住非悯随意搭在桌边上的手,非悯这个人时常予我一种铁石般冷而硬的主观感受,我从没注意到过,原来她的手竟是这样温热而柔软的触感。

我轻声道:“这就是‘缘分’。”

非悯忽地抽出了手,冷笑一声:“够了!黎墨,从你平日看我的眼神里,我就知道你厌恶我,你不必狡辩,那种眼神我再熟悉不过,连我爹都是那样看我的。你今日主动找上门,在这里假惺惺地、啰里吧嗦地说这么多废话,到底有什么图谋?”

她倾身而近,指尖划过我的脸,阴恻恻地道:“你要想好了小心回答,若答错一个字……我会配上千种专门折磨人却不致死的毒剂,不介意一样一样地在你身上试过去,看看你能坚持到第几样……”

说实话,我此刻极度后悔今夜敲开非悯房门之举,我忘记了一件要紧的事:这世上并非所有人都是可以沟通的“正常人”。

就算是圣母玛利亚恐怕也很难感化得了一个亲生爹妈都爱不起来的人罢?

许是自嘲,我竟低声笑了起来,非悯皱眉:“你笑什么?”

“图谋?”

我故作轻松地道,“有图谋好稀罕么?谁对谁没点图谋了?图色不是图?图情不是图?你亲近拓跋飞难道没有图谋?我原以为你图他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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