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师......阿妹，不要再和他废话了，还是早点进城的好。我们不是要来办大事的吗，莫要为一匹马儿而分了心。”

乔嘉霖为邱素素叹气时，宫玉提醒道：“他的来历到底不可追究，和他多说话可不是什么好事。”

乔嘉霖点点头，对邱素素抱歉一笑：“真是不好意思，喏，这就是我们的马车了，接下来我和阿姐要为你套上马车的缰绳，麻烦你载我们两个进城吧。”

“......没有什么好麻烦的，毕竟你许诺了要给我十两银子。你是一个很有趣的人，我们在茫茫人海中相遇，也不枉我跑一番朝歌。”

乔嘉霖默默无语，轻声叹了一口气，解下一只香囊，在里面塞了两锭银子，系在马尾巴上，摸了摸马的鬃毛，扶着宫玉的手上了马车。

马车晃晃悠悠进了朝歌城，果然没有卫兵盘问，相反，两列士兵都冲马车微微颔首示意。乔嘉霖掀开帘子偷偷往外看，富贵和权势的力量又一次闪了她的眼睛。

马车一路滚滚尘烟，行驶到了偏僻的城西，才缓缓停下脚。

宫玉先跳下马车，弯腰扶乔嘉霖下来，抬手解开施加在邱素素身上的变化术：“行了，你自由了。我们就此别过。山长路远，江湖再会。”

只见邱素素神色复杂，张了张口，欲言又止，止言又欲。频频看向乔嘉霖，终究长叹一声，一瘸一拐地走远了。

乔嘉霖也神色复杂，她之前把塞满银锭的香囊系在马尾巴上，现在马变成了人，那香囊又跑到哪里去了呢？真是不敢细想，越想越觉得自己对不起邱素素，她的脸上仿佛戴上了痛苦面具。右手缓缓地覆在脸上，长叹一口气：“作孽呀！”

“作孽？有什么好作孽的？”宫玉不明所以。

“师兄别问了，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好，我不问，只要那个妖人走了就好。他一看就不像是什么好人，性情卑劣，满嘴荒唐话，竟然靠赌博和骗钱谋生，就算有一张好一点的皮相，也实在烂透了。我们呀，要少和这种人打交道，才能保持道心澄澈，早日得道成仙。”

宫玉似乎对邱素素意见很大的样子，一路碎碎念，从邱素素的长相攻击到他的人品，可以说把他批得一无是处。

乔嘉霖本来是很讨厌这样背后说人坏话的，但是【他心通】的力量让她明白，这一切都是出自于宫玉的焦躁。他很提防邱素素，就像是小孩子，害怕自己心爱的蛋糕被人家抢走一样，害怕着邱素素。

“你不喜欢他，以后我就再也不提起他了。我们这一路走来，师兄很不容易呢。接下来还要仰仗师兄，我们要振作起来。”

宫玉紧张的神经果然放松了下来，冲乔嘉霖缓缓一笑，总算揭过话题，不再说邱素素什么了:“师妹，以后我们行走在外面，不好再用师兄师妹相称了。以后我便叫你阿妹，你叫我阿姐，免得别人听了疑惑。”

“师兄考虑得非常周到。”乔嘉霖连连点头称是，抬眼却看到宫玉眉头一蹙，忧郁地看着她。

她立时反应过来，羞愧道：“这些日子师兄叫惯了，一下子要改过口来很不容易。以后我尽量不叫错了，阿姐。”

宫玉展颜一笑，忧愁尽去，如同出水芙蓉，清丽动人：“也没叫你一下子就改过来，只要以后不在人前露馅，随你怎么叫都可以。”

乔嘉霖连连点头 ，跟在宫玉后头亦步亦趋，心中暗道：宫玉的心结果然是邱素素，只要话题从邱素素身上转过去，无论怎样他都是假生气。

两人走了良久，宫玉放慢脚步，停在了牙行前。他行云流水般地掏钱置办了一套宅子。最后牙子问他要不要采买仆婢丫鬟、洒扫嬷嬷等一干人，他询问了乔嘉霖的意见，拒绝了牙子的建议：“我也觉得用这么多丫鬟仆婢不好，本来宅子就不大，养那么多人就更挤不下了。”

牙子无可无不可，领着两人走到一处三进的宅子前面，给他们一串钥匙。打开门，领他们进去，一路介绍：“这宅子呀，本来呢是不卖的。就算是租也不租的，刚巧您两位运气好，给碰上了。宅子的原主人本是个大官儿，家大业大，那么多人，这小宅子也放不下。即便他们不常住这小宅子，也不愿意发卖或者说是租赁，说是原也不差这几个钱，这宅子以前住着他们老太爷，如今老太爷去了，留着宅子也好惦念他们老人家。”

乔嘉霖来了兴致，问道：“那如今又是为什么卖给我们了？”

“这不正好，说您们俩位巧吗？如今大王登基，整个朝歌和以前不一样了。说是要加强中央和地方官员的流动性，搞了出什么中央地方官员对调。这本来在朝歌当官的中央官员，除了丞相都被撸到地方去了，而那些地方的小贵族，竟有这天大的运气跑到都城里来当官。这家老太爷，也不光他，他祖祖辈辈都在都城当官，肉眼可见的，以后子子孙孙，世世代代也要继续在朝歌当官。你知道的这一当官嘛，难免人丁兴旺，家业发达。即便现在用不上，以后也有小宅子住满人的时候，故而他们不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