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雨季（一）

扮老成。”樊越拿出纸巾擦手，动作很慢。

康慈转过身直勾勾看着他，眼睛被斜射进来的光照得明亮：“工作场所是这样的，私下里的时候……导演，你是在好奇我私下的样子吗？”

纸巾在樊越的手里停住，他盯着康慈看了一会儿，像无意识的动作一样慢慢把手里的纸巾揉成团，越过康慈，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没有这种意思，你想多了。”

气氛透出些微的尴尬与隐晦，何景雯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

“你们怎么都在这里？找你们好半天了。晚上我包了酒店顶楼Lanna露台餐厅的场子，都一起来玩，康慈你也来，谁都不许缺席，因为……”何景雯眨了眨眼睛：“过几天就是我生日，寿星最大，不许推辞。”

“好，”樊越耸耸肩：“今年想要什么礼物？”

“你知道的，我每年想要的礼物都一样，如果你愿意把樊天娱乐百分之5的股份当做礼物送给我的话，我会非常开心的。”

樊越：“那你应该知道，我每年的回复都一样，想得美。”

“真不好说话，”何景雯漂亮的睫毛下翻了个白眼：“我还以为你最近一高兴就能答应。”

“只是心情好了点，又不是智商下降了，坑蒙拐骗的事情少做，影响气运的。”

“樊大导演，我又不是南岛人，没那么迷信。”

康慈看着他们有来有回，笑了笑，从两人身边走了出去。

季良紧跟着她：“他们两人是什么关系？”

“不知道，应该是朋友。”

“很要好的那种，还是……”

确定周围无人之后，康慈放慢脚步：“你想说什么？”

“还是很暧昧的那一种‘朋友’？”

康慈认真地回想了一下和两人之间相处的记忆，然后老实回答：“不知道。”

季良嗤笑一声：“你一点都不好奇吗？”

康慈一边说话一边看着四周，看起来闲适好似只是随意张望，只有季良知道她有多警惕。

“并不，”她轻声说：“不管他们以前是要好的朋友还是暧昧的朋友，现在，樊越明显看起来对我更有兴趣。”

季良笑出声，一点也不给面子：“康慈，你好自信啊，虽然是有我帮你没有错，但是……用这种胜券在握的语气说话真的好搞笑。”

康慈没有因为季良的取笑而面露羞赧，她一如既往的镇定，镇定到显得有点漠然和不近人情。

“是真的，不是自信，是第六感。当有人对我有兴趣的时候，我是能感觉出来的。季良，你是不是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没有人对你表示出感兴趣吗，真可惜。”

季良面容扭曲了一下，听出康慈是故意说这种话来气他。

“谁说你老成来着，明明就是睚眦必报的小鬼头。”

康慈：“我只是不喜欢别人质疑我。”

季良的面容发生变化，在一瞬间枯败如百岁老人，皲裂的皮肤摇摇欲坠，眼睛里布满血丝和灰黄，这副尊容放在恐怖片里也丝毫不违和。

康慈第一次如此鲜明的意识到季良和“人类”时期已经截然不同，却还是直视着他：“这样是吓不到我的。”

“你真不像个女孩儿。”季良落败，恢复如昔模样。

“胆子大的女生有很多，是你见得少。”康慈继续向前走。

“我下次要出其不意吓你一次，看看你还是不是这样的反应。”

“幼稚鬼。”

“我本来就是鬼。”

“幼稚。”

……

lanna露台餐厅，康慈曾在旅游app上看到过，被评为来鹿海市旅游的十大打卡点之一。那篇推广文章下放了预订的链接，预订价格昂贵，并不是普通人能够轻易“打卡”的地方。

现在她身处其中，被周围曼妙的音乐与特意布置的花海裹入，像一场精心布置的大秀。

不远处是这场大秀的主人公何景雯，她手持香槟杯，随着轻音乐与鲜花香气摇摆，脸上轻松愉悦，直白到一眼就能让人看透。

她欢快、坦率、冲满活力，她随手拿起沾满金粉的玫瑰看上几眼之后又丢弃，因为唾手可得毫不费力所以不甚在意。

连季良看了都感慨：“怪不得她业内好感度那么高，有谁会不喜欢何景雯这种轻松自如的艺术感？能被那些搞文艺的人赏识的，气质就是不一样，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