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记忆，在人类的幼年阶段是用来记住知识和各项技能的；当人类逐渐长大，逐渐老去，才发现记忆是用来怀念过去的。

一岁一枯荣，新颜换旧颜，忙碌的工作、学习让多少人忘记了一开始真正想要过的人生，或许也不是忘记了，是一直在追求却从未实现。

感叹，每个人来到这个世上，一开始皆茫然无措不知道老天爷给我们各自安排了什么样的角色，虽有人觉得这样才有意思，才赋有挑战；但也有人惶惶然然终日不得安宁。

特别是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

有的地方已是高楼大厦，车水马龙，有的地方却或刚刚通电或依旧油灯过活，道路也泥泞不堪。

石重就在这种情况下花了两毛钱坐上一辆车顶卧着一个巨大黑色充气袋的公共汽车。此行他下定了决心，不在外面混出个样子出来绝不归乡。

所以，这辆车的终点站也并不是此行的终点站。他在一个小镇上下了车，由于天气有些凉，起太早，有些着凉，鼻涕长流，他本想用衣袖擦擦就算了，但想着此行才刚开始不能弄脏了衣服，于是，还是用老方法，直接用拇指和食指掐着鼻翼擤鼻涕，可他刚擤完鼻涕，刚把那两根手指放在一旁有些掉灰的车站围墙上想要蹭掉手上残留的鼻涕时，却遭到一旁也在等车的阿姨的责骂。

“年轻人你讲点卫生好不好呀？哪有你这样擤鼻涕的，擤得到处都是，你知不知道这是公共场所啊！又不是你们农村那种臭烘烘的地方！”那个阿姨丝毫不客气地骂着，也不管此时石重涨红的脸和不知所措的目光。

那时的石重才十八岁呀，除了在村子里上过小学外其他时间都在帮着家人做农活，很少赶集，更没进过城，他之所以现在有这么大的勇气出门，也不过是听人说B市能挣到钱有前途，这才向姐姐姐夫借了钱告别家人，打着火把，天不亮就出了门。

可谁知，还没走出大山，就被也不知泥腿子洗干净了没有的阿姨给指教了。

石重愣在原地，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浑身上下写满尴尬，直到看见一旁等车的人中有人从衣兜里取出一张手帕来擤鼻涕，他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城里人都是用手帕来擦鼻涕呀！那，那，上茅房呢？难道也是用这个？可惜他家里太穷了至今还是用竹片解决，他简陋的帆布背包里也带了些。

为了不再闹笑话，他也去买了张手帕，反正去省城的班车一时半会儿也来不了。

可当他坐了一天的车到达省城住进火车站旁的旅馆。他才发现，之前买的手帕，在省城人的眼里，也不过是个笑话而已。

这间旅馆虽然有些年头了，整个旅馆里面还有股不知从哪里飘来的油烟味儿。可不管是从旅馆老板娘还是从打扫卫生的服务人员衣着来看，都和他们乡下人的穿衣打扮风格完全不一样。

而且，他们不仅不用手也不用手帕，他们用纸。还有最让他惊奇的是老板娘不仅烫了发还染了发，十根手指头染着艳丽的红。

是啊，那个时候，他连电视都没见过，哪里有机会通过电视剧或新闻了解外面的世界呢？那时最让他羡慕的也不过是别的村中午会放会儿广播而已。

又经过三天三夜的长途跋涉他终于到达B市，而在这里又会有怎样的奇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