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哥
逢国庆长假,进出检票口,人群拥挤。
乔荔知是临时买票,和他们不在一个车厢。在自动扶梯前分别,自己背着粉色小碎花双肩包,怀里抱一平板,顺着人潮往2号车走去。
江川位中南,从南歌出发,至少得坐四个多小时。
乔荔知略微仰头看位置号,和其他乘客在逼仄的过道擦肩,最后坐在12号F座。
身边坐着一位和她年纪相仿的女孩,估计是长假回家的大学生,戴着白色的有线耳机,低垂着脑袋,黑色帽檐遮住半张脸,不怎么说话。
“叮——”
列车向前驶动,站台眨眼间被甩远,重峦迭巘渐渐映入眼帘。
阮姝言的消息来得正巧,一段语音和电子剧本。
阮姝言:“快要到江川前给我打个电话,我派司机来接你,直接去影视城。临时换了新剧本,你趁这几个小时好好看看,别待会一问三不知了。”
乔荔知随手点开,瞧着密密麻麻的文字,不由得头晕目眩。
这部短片的名字叫做《玫瑰葬礼》,也不太算文艺片,讲述一位很漂亮的女孩在年少时遭受侵犯,周遭流言差点将她扼杀,而施.暴者的刑罚不过几年。
她改头换面,等施.暴者出狱后,步步为营完成复仇。她亲手杀了推她坠入地狱的人,也知道结局无路可逃。
于是在最后,在寒风侵袭的江岸边,她向空中抛洒朵朵玫瑰花瓣,警笛响彻天际的一刻,她坠入冰冷的江水里,埋葬自己。
台词不算多,重点在眼神戏。
乔荔知从未拍过戏,阮姝言也没底,不知道她到底能不能接得住这一场场需要在沉默中情绪爆发的戏。
但还是向朋友推荐,给乔荔知一个机会,如果真不行,那就作罢。
乔荔知捧着平板看剧本,起初还算有热情,渐渐地,她有点困了。干脆调整了坐姿,阖上双眸,准备小憩一会儿。
学生居多的车厢,没有小孩的哭闹和一些刷视频外放的杂音,乔荔知很快就睡过去了。
她睡得极沉,许是看了剧本的缘故,她梦见自己穿着校服,在潮湿雨夜,独自走在寂静又阴暗的窄巷。
街灯瓦数低,眼前昏昧,偶尔水滴落至肮脏的水泥地,发出轻微的声响,在暗夜衬托下显得阴森恐怖。
她加快脚下速度,越走越快,最后干脆迎着扑面的冷风慌不择路的向前跑,偏偏在快要接近出口的时候,酩酊大醉的壮汉逆光出现,挡了她的唯一去路。
她拼命地挣扎,在恶臭的手伸向她身体时,隐隐听见有人在叫她。
她大梦初醒般睁开了眼,还没缓过神,呼吸急促沉重。等她抬起眼,却发现身边的人从陌生的女学生变成了江野,而她正靠着他的右肩。
“做噩梦了?”
“你怎么过来了?”
他们同时开口,又双双怔了片刻。
乔荔知见江野皱起的眉头渐渐舒展,手搭着她的前额,动作不算粗暴地把她摁回自己的位置。
而后他坐直了身子,眼神不知飘向何处,很淡定地说了句:“那人嫌这太安静,我路过,就换了个位置。”
乔荔知:“……”
她侧过身,整个人面朝江野,颇有点无语地说:“江同学,我只是反应慢,不是没脑子。”
但下一秒,一丝欢愉涌入她心窝,神情还有点小傲娇道:“想跟我坐一起就直说。”
江野侧目望向她,没否认,唇边噙着淡淡的笑。
“刚做噩梦?”江野又再次问了遍。
他刚刚注意到乔荔知在睡梦中面露挣扎,像遭遇很痛苦的事情。
乔荔知如实回答:“梦到剧本里的画面了。”
江野不解:“剧本?”
哦对,她好像还没跟江野说她这次来江川不是研学。
乔荔知把平板递到江野面前,兴致勃勃解释说:“我妈的朋友跨界当导演,就让我去试试,要是演好了,那我以后就当演员了。”
江野的目光粗略扫过屏幕,注意力在乔荔知的话。
他又将视线移到她的侧脸上,神色认真地问了句:“这是你想做的事?”
乔荔知想了想,重重点点头,“人就几十年,做自己的话太无聊了,成演员做剧中人,想想还挺有趣。”
“你呢?”说完了自己,乔荔知顺势问江野,他将来要做什么。
看似简单的一个问题却让江野答不上来。
对于未来,他好像没有选择的权力,估计听江延明的安排,出国读管理,毕业后直接学着接手公司的业务。每天按部就班,最后和其他人一样,在恰当的年纪娶妻生子,说不定娶的妻也是江延明安排的。
“不知道。”
他没有敷衍,是真的不知道。
乔荔知没得到确切的答案,还有点小失落,不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