聘礼
乔荔知和江野到乔振业定的酒馆时,已经是深夜十点多,却是这类店营业的最佳时期。
馆内整体的风格偏日式,竹编暖灯垂挂顶部,昏昧的光,让身处其中的男男女女仅能依稀辨清对方朦胧轮廓。
暗棕色长桌前座无虚席,他们点一两杯酒,便与身旁的友人热聊。驻馆歌手是位面貌清俊的男人,看起来并不超过三十岁,他坐立麦后的高脚椅,怀抱着木吉他,温柔吟唱慢调民谣。
“乔振业过得还挺有情调,居然找到这地。”乔荔知的脚扭了,每一步都走得缓慢,身子的重心基本都压在江野的手臂,靠他扶着,一步一步往专供给VIP的包间走。
江野的另一只手拿着一份类似档案袋的东西,乔荔知下车后问过几句,不过江野都没正面答,后来她也就作罢。
临近包间,她有种预感,顿住脚步,“乔老板该不会要你喝酒吧?!”
知父莫若女,乔荔知猜对了。
丈人给女婿的第一关考核,似乎都和酒离不开。
乔振业大手一挥,把馆内酒单上的酒,无论便宜与昂贵都整齐摆在圆桌上。
他坐在正中央的木椅,视线自上而下来回打量江野许多遍,有理有据道:“我得测测你的酒量。知知以后要是有酒局喝不了酒,需要有人挡酒,又说着她喝醉了,你必须得清醒照顾她——”
“他胃不好,喝不了。”不等乔老板说完后,坐他对面的乔荔知直接打断他想说的话,她没用开玩笑的口吻,继续道:“你要是想考验他,换个方式吧。”
瞧乔荔知胳膊肘往外拐的模样,他就一副恨铁不成钢,语气更为坚定:“不换。”
乔老板也是个犟种,愤愤道:“这点酒都喝不了,难不成你以后反过来给他挡酒啊,我不许。”
在乔老板说话之际,坐乔荔知左边,久不作声的江野伸出手,拿起离自己最近的一杯色泽近似红茶的长岛冰茶,冰凉的杯口贴着唇,他缓缓仰起头,香甜的酒水流进口腔,滑入喉,最后留存于胃。
他几乎是一饮而尽,凸起的喉结随吞咽而上下滚动。
一杯饮尽,江野缓了两三秒,又伸手去拿新的一杯。
乔荔知和乔振业都忘了拌嘴,眼睁睁地又看着江野喝完第二杯。
包间寂然,空了的玻璃杯放置在桌面的声音似乎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第三杯,江野再伸手去拿的时候,余光视野里闯入一只手,是乔荔知也拿走了一杯,不动声色地仰头一口闷。喝完后,她将酒杯倒扣按在桌面。
“我忽然口渴。”乔荔知答得理直气壮。
如果乔振业想难为江野,除喝酒外,她都没有什么意见,因为她知道乔老板也是为她好。
乔老板抱臂,往椅背一靠,气得都不太想搭理她。
江野便放下了酒杯,对乔荔知说:“知知,我有点事想和伯父单独说。”
“我不能听吗?”乔荔知一头雾水,视线在江野和乔老板之间徘徊。
不过江野的眼神很坚定严肃,乔荔知也就乖乖听话,拖着一只扭伤的脚,一步一跳地出了包间门,临走时还不太放心地扒拉门框,千叮咛万嘱咐:“你们两个就聊事,别喝酒——!!”
“哎呀,我知道了。”乔老板投降。
基因还真是会遗传,他当年追阮女士时,被兄弟伙笑有多恋爱脑,现他终于体会那种无可奈何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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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乔荔知走远,包间内仅剩江野和乔振业。
江野便将他带来的档案袋移到乔振业的面前,他缓缓道:“伯父,我知道我以前做了件让知知难过的事,但这一次我保证,是真心想和她在一起。”
“匠声总部虽在纽约,但有我朋友管理,我基本会留在国内,陪在她身边。江.氏未来交由我,我能保证在与乔家的合作上让利5%。这里边除了股权赠予,还有我在江川的两套房,名字都改成了她。未来她的事业发展,我也会尽心尽力帮她。”
江野早有见乔振业的打算,在出发来望京前,他就打听到乔振业也要去望京,他便准备好这些,一直放在车子里。
他不仅仅是将乔荔知放进未来里,而是把自己的全部奉做聘礼,给她安全感,让她真的相信,这一回他确实不会再离开。
乔振业没说话。
拆开那封档案袋,里边确实如江野所说的。
他垂眼思忖,而后又将这些递回给他,“等回江川,你再跟着知知来和我们吃顿饭吧。要不然我又该被她妈妈揪着耳朵说卖女儿。”
乔·妻管严·振业也不敢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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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荔知脚扭伤后,没走多远。
恰好看见吧台有一空位,就一走一蹦地过去。
“乔荔知——?”
忽而听到有人在耳边叫自己的名字,刚落座的乔荔知脊梁骨一僵,内心慌张,想着该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