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
过后再抱三皇子过来。”
她轻声吩咐完身边贴身伺候的婢女,脸上嫌恶的表情已遮掩不住,疾步朝净室走去。
从进宫见到皇上的第一日起,她就厌恶极了皇上身上的气息,是一种带着沉重暮气的垂死气味,她身体细枝末节的每一处都无法控制地排斥。
可父亲与她说,只有皇上能护住她,起初她不信,直到父亲被顾泽杀害,她才真正明白父亲把她送进宫的用意。
皇上若是没了,她必定也跟父亲一般死无葬身之地。
这些年她拼命压下全身心的排斥,竭尽全力去取悦、讨好皇上,只为保住性命,如今有了安哥儿,她更要让皇上活得更久一些。
云妃花了一个多时辰才将自己彻底洗净,换上没有那恶心气味的衣衫,她才彻底活了过来。
她倚靠在美人榻上,领口半敞,露出泛红的肌肤。
一旁的婢女快速沏上一壶茶,云妃掀开茶杯用力嗅了嗅,是浓郁清新的茉莉茶香,面容逐渐舒展开来。
“娘娘,三皇子来啦。”
云妃的心腹嬷嬷崔氏适时上前,招手唤了抱着三皇子的奶娘进来。
三皇子刚由奶娘喂过奶,此时精神正足,一双眼睛四处瞧着。
奶娘行礼将手中襁褓朝云妃递了递,见云妃并没有要接的意思,讪讪收回,她盯着三皇子的小脸满是爱怜,
“娘娘瞧瞧,三皇子朝您笑呢!”
云妃闻言朝三皇子看去,不到一周岁的婴孩在襁褓里扭动着身子,两条小臂在头顶舞着,一双大眼睛盯着云妃头顶的珠翠,亮晶晶的,咧嘴“咯咯”笑起来。
云妃终于有了兴致,招手让奶娘抱着孩子靠近些,自己并不接,伸出手指点点孩子的小嘴,逗弄起来。
三皇子十分配合地笑着,一室欢乐,许是方才奶喂得多了,三皇子激动过后吐了些奶出来,云妃顿觉嫌恶,朝奶娘摆摆手示意她带着三皇子退下了。
崔嬷嬷上前添了热茶,劝慰道:“孩子还小,再大些就好玩了,胖嘟嘟的又爱笑,嘴里‘咿呀咿呀’地要跟您说话,瞧着心情都好!”
“能不能活到那时还另说,嬷嬷,莫要劝我,我都明白!”
云妃小口啜着茶,眼中的不耐散去,微微眯起。
三皇子是她亲生,不过不是这一个,这个孩子不过是个替代品,她的亲生儿子早就被她藏到了不为人知的地方。
她不能用自己的骨血以身犯险,她要把一切障碍一一扫除之后,再接回自己的儿子。
“晋元王那里可有信过来?”
“有的,刚到,奴婢正准备跟您禀报呢!”
崔嬷嬷从袖中掏出一封书信,双手呈上。
云妃展开信看了一遍,眉眼间带了丝笑意。
她自小爱慕强者,不论善恶。
在她看来,目前的晋元王无疑是本朝的强者。
他们是在去年春节朝贺家宴上认识的,目光相交的一瞬,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对权力的欲望,可谓一触即合。
那时她迫切需要一个孩子,稳固地位,亦是防患于未然,皇上万一哪日撑不住,她也需要一个能护她性命之人。
可皇上再如何宠她,她也不愿跟皇上生孩子,更何况以皇上的身子,根本生不了孩子。
晋元王出现得正是时候,与她目的一致,亦是他们陈氏皇族的血脉。
春节朝贺那几日,他们背着人日日厮磨,晋元王离京后,他又数次只身潜进宫中与她相会。
要知道一个藩王,能够自由出入皇宫而不被人发觉,实力之强大可想而知。
天顺其美,很快她就有了身孕,父亲原先的党羽和东宫那一派的对家都自然而然地朝她靠拢,顺利生下三皇子后,她手中已聚集了不少势力。
当然,晋元王属于她的隐藏势力,除了心腹崔嬷嬷,再无多余人知晓。
云妃放下手中书信,凑着一旁的香炉点燃,丝丝缕缕的青烟散尽,她才从神思中抽离。
“那老的还能活多久?”
“不足三月了。”
崔嬷嬷表情自信而笃定。
她可不仅仅是个伺候主子的普通奴婢,她出自医术世家,精通药理。
若是追根溯源,她其实与名动本朝的崔神医是一族,不过她祖上犯了事被逐出了家族。
姓氏可以改变,但医术不会消失,她便季承了祖上衣钵,并在云妃盛宠之时如愿改回了崔姓。
皇上半年前就不行了,全靠她用尽一切手段给他续着命,为吊一口元气,大部分时间她都用药让皇上沉睡。
“那可要抓紧了!跟着顾淮那臭小子的人今日可有消息传过来?”
“有的,说是去了法安寺,娘娘您知道的,法安寺……我们的人没能跟上山。”
云妃冷笑,“哼,顽劣小儿去寺庙作甚,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