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阿犰并不希望是你哥哥。”
他更希望做她夫君。
容歌觉这事必定要解释清楚了,上辈子她的确答应过他,要嫁他,她死在他怀里,也算成全了她的承诺了。
可她心底只拿他做哥哥,一起长大的兄长,除此之外,或也有负了他生出的内疚之心,却仅限于此。
容歌停了步,认真地道:“阿犰,我喜欢你,只限于你是兄长。”
他看她一眼,缓缓地移开了目:“我知道。”
他可等她,等她长大些,若她还不喜她,他便祝福她……
容歌自打听完他这话后,直到回危府,再未和他说过一句话。
这世上有许多情,偏她只能给她兄长之情,多余的,她勉强不来自己,也不愿勉强自己。
她心底有了人,那人是她能重生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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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歌睡在危宅做了一夜噩梦,直至破晓方才盘坐着,算是养了会儿神。
三道书院上课时辰并不苛刻,许因危长瀛是道人,讲究道法自然。一众贵人大可卯时见了天光,再慢悠悠地看着日出走入书院。
容歌食早饭时,见宴犰一如往日,想着云晓暂不会出现,放了箸,道:“阿犰,我们换个地方住吧,这里风水不好。”
宴犰便也放了箸,瞧着她拿脂粉刻意压下的下睑乌青,问道:“小九,你总说这里风水不好,可是因这里是危长瀛旧宅?”
他陪小九入宫时也曾见过那人。
那人不染人间烟火,看起来着实不像人间之人。
小九每次见他时,表情很是不对,似对他又畏又怕,在京那一年,她一见他便躲得极远。
两人一起长大,只小时她要买糖葫芦,失散过十四日,小九不过见他寥寥几面,何以这般畏怕他?
容歌站起了身,攥紧了拳头,恨声道:“阿犰,他是我仇人,若不是打不过他,我定要他死我手里!”
宴犰叹了口气,他总觉小九聪明是聪明,却总像个孩子脾气,爱恨太过鲜明。这等孩子气的话没个由头,着实令他费解。
容歌恨意抒发出,又问:“所以,阿犰,你有银子吗?”
宴犰长叹:“小九,我真的摸不准你心思。”
容歌去拿他荷包翻看,头也不抬地道:“我心思没人能懂。”
她拿起那蓝锻绣竹纹的荷包,翻了个底掉,又拿出自己荷包,丧气地将银子统统倒出,拿指拨了拨。
他们怎会这样穷?
在曙光府时还有一万两呢?
宴犰把桌面银子统统装入她荷包,无奈道:“你一路见什么都要,足足买了两箱首饰,三箱衣服,路上觉不好了,便又统统送给了那乞婆。粮行的银子又不可动,只剩这些了。”
容歌上辈子过惯了奢靡的日子,非顶好之物不用,自也瞧不上民间东西,偏又爱见什么都买。
纵有老妖婆的赏赐,到底不是国库,只有出没有进。
她瞧了眼天色,道:“京城有家文人宅,唤做沉心阁,晚上无人,你我去天下大同。”
上辈子的沉心阁,就是连她这皇太后也有耳闻,沉心阁东家一年赚得银子,堪比大懿一年国库岁收。
她本以为,把产业遍布天下的沉心阁东家,会是个精明的中年人,不想却是个儒袍的青年人,言行回答间不卑不亢。
她记得那人似唤做御长风,有些武功,着实粗浅,前世那一面之缘,也算是旧人。
她问旧人借些银子,纵不告诉旧人,正如小夫子所言,这叫做天下大同。
容歌踩着钟鸣入了斋心殿,却没扫见南霁,怕是被她吓到了,请了假。
她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刚坐下。
儒袍夫子,身后跟着抱着一叠试卷的道童立在高台朗声道:“今日测试答卷由院长出题,得甲者可在一月后,参加院长所举办的休沐会。”
休沐会?
容歌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休沐会。
道童开始分发试卷。
黑漆桌面规整摆放着文房四宝,是专供皇家的贡物。
容歌只认得这是贡品,却看不出哪里好。
她学的君子六艺是囫囵吞枣,所学所听,皆在脑里,若问自能背出,若说懂不懂,需见仁见智。
卫东篱曾夸她:“过目不忘,文采飞扬。”
危长瀛却言:“洁篪熬牙,可见不通其意。”
试卷分发到容歌桌面。
容歌低眸瞧着试卷,大致扫见几句问题,答自是能答出,问题是她的字不好见人。
坐在容歌身后的小姑娘,娇小怯懦地模样,似鼓了天大的勇气,这才伸手扯了扯容歌的袍角。
小声地问:“麒麟郡主殿下,能不能借我笔纸一用?”
容歌转过头。
小姑娘飞快地低下头,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