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功?
容歌搀扶容霓起身,说了几句软话,见容霓挂着眼泪,被南霁连同一群郡主们搀扶走了,不禁感慨。
她又做了一件善事,她没杀容霓,现在的她也算是好人了。
只是好生奇怪,容霓为何会喜欢危长瀛那种老道士?
仔细想来,那老道士虽说是出家人,却也有几个眼瞎的,对他痴心不改,下场极惨的。
上辈子的沥国公主钟离姣痴恋老道士,为他宁可不嫁人,也曾向危长瀛自荐过枕席。
她便带着满朝文武看热闹。
劝危长瀛还俗。
她从顾成邺那头算,还应唤他一声恩父。
苦心劝道:“恩父这把年岁了,改日定然无人膝下养老,要我看不若娶了那公主。您身子骨还挺硬朗,选个良辰吉日还俗成了婚,也好早得贵子不是?”
危长瀛静静地看着她没心没肺的脸。
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淡声道:“下朝后,娘娘不必回了,就跪在这太和殿,何时想清楚错在何处再起。”
容歌忿忿然迈步向斋心殿而去。
甫一抬头,对上远处一双沉寂如寒潭的眸,当即僵硬在原地。
危长瀛扫她一眼,转身迈步离去。
容歌松了一口气,正准备继续走。
安之意立在拱桥扬声喊:“麒麟郡主,不必去斋心殿了,现在就来闻圣阁。”
容歌打了个冷战,所以,他都听到了?
-
闻圣阁,远比皇宫的上书房重要,那上书房不过处理本国国是,闻圣阁却是处理五国国是。
容歌低着头迈入闻圣阁,见危长瀛已然端坐在书案后,走上前蹲身行礼:“见过院长先生。”
紫檀书案摆放着如山奏折。
男子修长的掌,置放在如山奏折之上,骨节如松的长指,轻点了一下奏折。
金樽香鼎,自孔隙幽幽透出丝丝缕缕地烟雾。两侧静立的道童,敛目低眉,犹如木头人。
容歌僵硬保持着行礼的姿势,迟迟没等来他让自己免礼,心底恨得咬牙切齿。两人并无交集处,她哪里就惹到了他不成。
略暗的光线下,男子沉寂的黑眸,看着低垂着眉目的少女,缓缓地道:“本尊近日得了孤本三字经,有牢麒麟殿下为本尊抄上一抄。”
男子低沉磁性的声音,好听极了。
容歌险些一口血吐出,孤本?还三字经?
她微抬起眸,并不对上他视线,有些委屈道:“天师,容歌手疼,写不了字。”
危长瀛微扬了唇,语气很是和蔼:“安之意将孤本三字经、纸笔墨砚拿来,麒麟殿下既是手疼,只抄十遍便可。”
容歌被他这番话气得胸膛一阵起伏不定,偏此人身份地位极高,而今又已代掌天子权,这三字经,既是他口中说出,不抄也得抄!
安之意端来一应之物,向容歌指了指与书案对面的一处矮桌,笑吟吟地道:“麒麟殿下,主子给您备好了。”
容歌微抬眸看了安之意一眼,尽量让自己语气不夹杂怒意,柔声回:“容歌从命。”
待容歌坐下,翻开那本崭新的孤本三字经,强忍着一掌将这三字经拍成粉末的冲动,掀开了墨兰色的书皮。
崭新的书册,竖排行书,仙筋道骨,飘逸笔锋隐隐透出苍劲之势。
容歌不禁微一怔愣。
她听坊间传言:黑市有人重金求天师亲笔,一字值千金。
京师鼎鼎大名的“听凤楼”老鸨,想求天师题写匾额,三个字出了三万两银子。
容歌瞧着这三字经,眸光亮得出奇,这本书是危长瀛亲笔,寻出听凤楼三个字,那可就是三万两白花花的银子。
安之意立在容歌一侧,见她低头看着三字经,似看得极是认真,心底愈发鄙夷了她。
怪声怪气地问:“麒麟殿下,莫不是不认得字?”
容歌轻眨了一下眼,强压下心底的激动,眸光灼亮的抬起头,柔声回:“认得,容歌只是心底感念天师恩情深重,一时心底激动难控。”
说罢,也不管安之意一脸茫然的神情,磨墨濡毫一气呵成,掌心握着笔杆子,对准着宣指就要落笔。
神色茫然地安之意看着她握笔的姿势,震惊地瞪大了眼。
容歌心底激动自也没注意,自己握笔的姿势,落在他人之眼与世人不同。
三万两银子,她并不在乎,可一想到危长瀛堂堂的天师,又是个出家人,他的字用在了京师烟花地,心底兴奋着实忍不住。
很是不怕死地问:“天师,容歌年幼,路上听闻什么烟花之地,烟花之地是什么,天师也去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