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
心。
若知行大道之路,行世人之前,必不为世人所解。若有真圣之心,既是利国利民利德,纵不被世人所解,也当尊行心中之道。师傅欲行此道,成就圣贤之心。”
危长瀛微颤了一下睫,掀起眼帘,那眸已是沉寂之色,道:“为师记下你今日之言,至于你请求,为师若认此求不违心,自会应你。”
容歌笃定道:“师傅放心,这求您只会开心,定不会违心,徒儿只当您应下了。”
彼时她大功告成,卫东篱若还是不肯对她动心,她欲让成了圣人的老道士,助她一助。此事于老道士不过是举手之劳,他不会不愿意。
容歌披着危长瀛外袍,神清气爽地走到门前,再次去推门,却发现还是推不动,登时冷了目。她方才被老道士吓软了身子,内力又消耗太大,才会推不动门。
怎此刻内力充沛了,身子也不软了还是推不开门?
危长瀛见她欣长纤薄的背影,披着自己外袍,心底似有什么开始松动,正欲告诉她那门要向门打开,却见容歌一掌将房门轰开,不禁长叹了一口气。
他怎会认为她像麒麟女,这般蛮横霸道,无法无天的心性,自是另一种妖孽,却非他认为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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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歌本打算在外间找宅子,却又心疼银子,见危宅仅一间有门的厢房,唯恐危长瀛回过味来让她赔银子。
便让暗卫唤来了巍子,拿了衣衫,换了新衣。不想刚换好行头,容修远便得知了她与容璟的事,急切寻了来,要将她接回王府。
危长瀛扫过自己被糟蹋不成样子的宅地,下颌被她咬过的伤,有种顿疼向心口袭去。
他长身立在门前,远远望着容歌。
沉寂的眸子一时不知翻涌起什么思绪,对安之意道:“告诉并肩王,本尊之徒,自有旁宅可居。”
容修远听完安之意传来的话,便遥遥看向长身而立,一身仙风道骨的危长瀛。想着他是出家人,又见女儿铁了心不愿回府只得退步。
容歌一听危长瀛要为她准备别宅,饶是心疼银子,还是拒绝了。
她总觉,纵与他有了师徒之名,也不应牵扯过深。她恨他、畏他,纵知他不会杀她,这恨与畏,不会更改。
便让安之意回他:“徒儿想好要居何处了,不牢师傅之心了。”
容歌将身上所有银子交给了暗卫,好生叮嘱了一番,这才对容修远道:“父王,女儿要入宫向皇叔要回一样东西。”
容修远心底似有事,神色很是恍惚,只回了一声:“也好。”便匆匆带人离去。
不过几个时辰便是顾成邺的登基大典,宫人忙得有条不紊,六部的人来往穿梭不停。
容歌一身红衣立在龙栖殿廊檐下,望着穿梭不停的宫人,心底竟有一种苍凉之感。
大长公主已死,圣祖帝一旦驾崩,虽说龙椅上换了顾成邺,却再次走向了前世之局。
连生鬓间已见花白,自内殿走出,见容歌立在檐廊下。
少女暗金红底衣裙,黑发长极不堪一握的腰身,灼艳的红与这阴诡的四方皇城格格不入的热烈。
他上前,立在她身侧,叹道:“殿下别怪圣上,圣上只是太爱大懿了。”
容歌微微侧过头来,看着眉目沧桑的连生,笑了笑:“连公公误会容歌了,容歌不但不怪皇叔,还很敬佩皇叔。若无皇叔立马建国,怎会有大懿,皇叔身为天子,所做所为,容歌可以理解。”
连生诧异看着她。
少女远山眉下狐眸灵动璀璨,却带着零星泪意,忽然抱了连生一下:“公公,容歌不愿皇叔这样的英雄迟暮……”
她知皇叔想要杀她,可她并不恨他。
连生做了大半辈子阉奴,仰他权势者,也有拜他做父的,可既是仰他权势,又有几分真心。他无儿无女,虽是阉奴,却发自内心地将长殿下与麒麟殿下,当自家孩子看待。
长殿下与麒麟殿下,同样的至情至性,后者却比前者更鲜明如火,敢爱敢恨。
他回拥她一下,背过身去,擦去老泪,道:“殿下进去吧,圣上知您会来,早在等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