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路过,看着她来处的血脚印,忙搀扶住她:“殿下。”
容歌认出他声音来,木然抬起头,双目紧闭:“我想先生了。”
卫东篱才被她救下回了府,见书童将她搀扶过来,扫见歪斜的血脚印,慌忙过来搀扶她,忙唤:“还不快去请御医!”
容歌嗅到他身上淡淡的墨香,小心地抓住他手掌,是温热的暖,她将头轻轻地靠在他怀里:“先生,我有些冷,你能抱抱我吗?”
卫东篱低头看着她面上的血痕,有些犹豫地伸出手臂,将她抱在怀里。
容歌感受着他温暖的怀抱,轻声问:“世子,可曾梦见过我?”
卫东篱深深蹙起了眉,抬起湿润的手掌,鲜血染红了他掌,他看了一眼,垂眸看她:“从来不曾……”
容歌听着他舒朗的声线,轻颤了一下染血的长睫,再无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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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国公匆匆而来,掀开帏幔,看见躺在榻上昏迷的容歌,满目失望地看向静立床榻前的卫东篱。
“清荷,她是何人你不会不知,我已经通知了天师,天师来后,你可能答应爷爷,自此再不见她?”
卫东篱一身青衫儒袍沾染片片血梅,轻声道:“爷爷,她对我们国公府有恩,此次又救了孙儿。”
忠国公失望地摇头:“你自幼熟读四书五经,满心抱负。你要娶的妻子应是大家贵女,温顺知礼,贤良淑德。她是敢将天捅个窟窿的妖女,双手沾染了忠臣之血……”
卫东篱抬起一双黑得清透的眸,缓声道:“爷爷误会孙儿了,孙儿时刻谨记您的教诲,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孙儿感激懿亲王,却不曾想过高攀懿亲王。”
忠国公放下心来,释然一笑:“如此,甚好。”
容歌听着两人的对话,试着想要抬起手掌,却听到了几不可闻的脚步声。
“拜见天师。“
危长瀛走上前,弯身将她横抱在怀里,未曾看他们一眼,迈步而去。
容歌听到耳畔呼啸的风声,轻声道:“师傅,我从来不喜卫东篱,更不喜忠国公。”
危长瀛面色森然。
容歌轻笑:“是我肤浅了,这眼瞎了也好。”
闻圣阁。
容歌眼里上了药,胸口之上并不严重,白色粉末撒在伤口,容歌惨白了脸,瞬间自床上弹起,死死抓住了危长瀛的手,凄惨道:“师傅你杀了我吧!”
危长瀛并不理会她,泛着冷玉之泽的手,指尖微微有些发颤,极轻褪下她绣鞋。容歌发出一声惨叫,他只觉心停了一息,冷声道:“这脚不要也罢。”
容歌呜咽着哭喊:“我没了脚于你有什么的好处!”危长瀛额头冒了冷汗,握住她脚踝,仔细清洗着她伤口,冷冷道:“好养你。”
容歌愣了一下,脚面猛一刺疼,顿时惨叫起来。
安之意立在门外,捂着耳朵,他想了这些日,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他家主子这样的天人,怎会对容歌这样的人情有独钟。
简直是风马牛不相及!
容歌受伤的时日,大懿翻了天,只危长瀛张开的羽翼足够遮天蔽日,翻倒的天,丝毫没影响容歌折腾安之意。
她面上蒙着绸,双脚不可下地。
安之意把她恨得牙根痒痒,不仅要为她端茶倒水说书解闷儿,还要变着花样让御膳房给她传点心。
容歌躺在美人榻上,吃着果子,抬了抬腿:“酸了。”
安之意攥紧了拳头:“不会!”
容歌一口把果子塞嘴里,含糊不清道:“学呗,日子还久着呢,师傅不是说我眼好不了,脚也好不了吗。”
盼春立在她身后,看了眼安之意的面色,试探着问:“要不,奴婢为您按?”
容歌摆手,又拿了一个果子:“你一个小姑娘按的不舒服,他可是男儿家,又不是太监,气力自然比你重。”
安之意攥得指骨脆响不断,见她仍旧一脸惬意闲适,咬着牙道:“主子养了个白眼狼。”
容歌才不管他说什么,危长瀛不让她出阁门,外间不知出了什么事儿呢。她心底着急又不好表现出来,不折腾安之意出口恶气早晚会憋疯。
此番她一举拔出了老妖婆埋在大懿朝堂的棋子,老妖婆不会没得信,自己的天雍教少主身份怕不是不保了。
十五万麒麟军的麒麟令,还不知是不是在顾成邺手里,等危长瀛忙完这几日回来,她一定紧紧抱上他大腿。
认他做义父这事不能再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