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
自己那衣在他身后,有心去拿,又恐药劲上来,自己把控不住。
喊道:“你把我衣裙丢来。”
他盘坐着,神态悲悯,一如不入尘烟的天人,淡声道:“本尊不近女子物,有损本尊清白身。”
容歌一想到,他要自己为他……
怒道:“你就是个假道士,少拿这话哄我。”
危长瀛眉目低垂:“顺道者,不在乎有无出家,心在门槛外,不染凡尘埃。”
容歌气得脸通红,怒气冲冲回了小榻。心道:来日必让你这心在门槛外的死我手里!
穹顶纷纷洒洒落了场大雪。
容歌盘坐在榻,那名为理智的弦,在体内焚毁成烬。
步摇床下。
一只挂满薄汗的纤细手掌,颤抖着手指,去解他腰间玉带。
天人略掀了眼帘,擒住了她腕:“本尊从不与人行无名苟且之事。”
容歌瘫跪在他盘坐的脚下,血液激涌着,一双狐眸,燃着火焰,仰视着他冰冷的菩萨面,嘶哑道:“给我。”
他低垂眸,俯瞰着她,神态悲悯,疏离,缓慢地道:“本尊清白之身,万圣之体,不可被你辱。”
容歌用另一只颤抖的手,去拽他精瘦腰身处,紧紧箍住的玉带。
她从来是个凡人,做不了圣人,她恨不得杀了自己,可她不愿死。她若死了,卫东篱会活的好好的,会娶别人为妻。
她纵失了身,心却是干净的,她从不曾对他外任何一人动过心。
银丝玉带被她颤抖的手指摘下,宽松的长袍,微微一松懈,她忽停了掌,脑海清明了一些。
他是那样好的人,她从来都配不上他。她可不在意,他若在意,她去哪要回自己的清白身。
容歌只得一掌将自己拍昏过去。
第六日,晴阳覆宫雪,琉璃瓦的雪,滴滴答答地化了,水花溅在白玉道,碎水如银线。
容歌觉自己可能快要死了,经脉之中,她的血液在焚烧,几近煎干。
她不知自己熬过了多久。
她仅是瘫软在地上,眸底一片黑暗。
她等待了许久,那火焰逐渐熄灭了,她以为自己终于度过了,几近熄灭的火,霎时复燃,一如灭顶。
她失去了绝望,一如行尸走肉般,爬到他脚下,攀爬上他身,去扯他衣衫。
那手不曾拦阻她,声音静得可怕:“阿九,你很爱,很爱他,对吗?”
容歌去抚他身的手,颤如秋叶,眸底开始坠泪,晶莹的泪水汇集在莹白微尖的下颌。
他将她推开,递她一杯酒,交叠上她手臂,命令她:“喝了它。”
她坐在喜床之上,低垂着眼睫,下颌泪水滴滴坠落在酒樽,一如银针炸开,颤抖地手指,几要端不稳那小小的酒樽。
一张玉白菩萨面,冰冷端美,眉心朱砂血色坠尘,交叠在她唇的掌,端举着那杯泪酒,凑近她嘴唇。
容歌眨落两串断泪。
在他掌中喝下了那杯酒。
那双被魔戾覆盖,无眼白的黑眸,凝着她冰冷刺骨,微低下头,在她颤抖的手掌中,饮下那杯酒。
容歌颤粟着去抚摸他。
危长瀛擒住她腕,冰冷地看她:“可曾记得本尊说过什么,求我。”
莹润昏红的光线下,容歌唇失去了血色,莹白小脸,满是冷汗,颤抖着身子,艰涩道:“求,你……”
他沉冷了眉目:“不够。”
容歌面上泪水延绵不绝:“我求你了,我不要死,我不能死。”
他松开她腕,自怀中取出一方红帕,盖她头上,依旧是那一如死寂,平静的声线:“阿九,你应了本尊之道,本尊在道,无可不为。”
他掀开了她头顶红帕。
红幔拢闭。
他终将她覆了身下,捏住她满是泪水的下颌。
容歌不愿睁眸。
他俯看着她:“睁开眼,唤我。”
她下颌猛地被他指钳住,只得睁了眸。
上空,那张玉白的菩萨面,额际沁了密汗,黑眸魔戾覆盖,凝着她如深渊。
容歌望着那双眸,哽咽难言:“危,危长,瀛。”
他俯身深深地吻入了她唇。
容歌几近窒息。
暗哑如沙砾的声音,在她耳畔蛊惑道:“阿九,告诉我,我是谁?”
容歌如被蛊惑,眸底满是潋滟水波荡漾,对上他无眼白的眸,忽而抿紧了唇。
他看着她抿紧的唇,冷笑。
他微沉了身,甚狭窄。
容歌僵直了身,水波潋滟的狐眸,盛着破碎起舞的星辰,无助地看着他。
他猛地慑上她唇,堵住她即临的痛泣。
琉璃瓦,雪水坠落,一如雨帘。
静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