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
瀛手里了。
可她并不害怕,她的先生来了。
她向他伸出手,艰难地唤:“先……”
扼住她脖颈的大掌,猛然加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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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亲王府,后宅。
一连两日晴阳,屋檐的积雪融化了。
他坐在矮凳,手里摇着蒲扇,漆黑的药罐被炉火烹煮得咕嘟嘟冒泡。
盼春静立他身后。
他看着冒着热烟的药罐,声线舒朗:“她不喜苦,我加了甘草。她耍脾气不肯吃药,你便看着她耍,不要理她,她自会好的。快过年了,她是热身,夜里会踢三次被。
京城有家斋福记,老板是南地人,她爱吃那里的糖葫芦,你去买了来,拿糖葫芦哄她,这药她肯吃的。”
盼春伺候殿下有些时日了,从不知她这些,好奇地问:“卫大人,您怎会知殿下这些?连天师都不知。”
他生得清冷,不言不笑时,拒人千里之遥,坐在这小凳上,眉目温润,矜贵清雅,几可入画。
一只骨节修长的手,捏着厚布,将药罐之药倒出,漆黑的药汤,浸染了一方天地草木之香。
他将碗中药递给忍冬,并不回答这个问题。
一双黑如点漆的眸,仰天看了看天色,从怀中掏出一方鼓起地帕子,递给忍冬:“这是桂花糕,她若问,你便答是天师所做。”
他匆匆而去,刻意避开了前院。
容歌坐在床上,弄了一床红鼠,殿门一开,入了人,红鼠并不惊。
她从袖里掏出一块面点,丢了出去,满床红鼠吱吱出声向面点蹿去,抢光了面点,钻入地下再无踪迹。
她嗓子不可说话,抬了眸,见忍冬端了药,直接躺在了床上,拿被子盖住了头。
盼春走上前,将她搀扶起来,变戏法似的,自身后变出一串糖葫芦,笑吟吟地道:“天师说了,殿下乖乖喝药,一日可食三串。”
容歌不得说话,自也骂不得人,无声冷笑,盼春拿糖葫芦抵她唇边。
容歌对这坏东西自来没什么忍耐力,只没吃到合口的。那日与危长瀛逛庙会,是着实馋了,吃了不下三十串糖葫芦,若换合口的,能一直吃。
见盼春神色殷切,试着咬了一颗,眸眼一亮。忍冬及时将药递来:“殿下喝了药才得吃。”
容歌觉自己失了做主子的威风,她在外间也算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提出名来也可小儿止夜啼。
可她两个奴婢偏就不怕她。
两人都笑吟吟地看她,似等着她耍脾气,容歌反其道而行之,捏着鼻子,把药一饮而尽。
危长瀛回来时,容歌吃了一地竹签子。
两宫女没斗过她,一左一右立在床前哭丧着脸。
他将她抱起,殿内没了人,容歌面上没了表情,索性闭了眼装死。
他放了帏幔,抱着她在床上合衣躺下,容歌试着挪了挪,想离他远些,那大掌刚好可握住她腰身,钳住她腰身,将她牢牢困在怀里。
容歌拿过他掌,在他掌心写道:“我待烦了,让我出去。”
危长瀛将她覆在身下,声音有些沙哑:“想换个法子出点声?”
容歌倒抽了一口凉气,也不装了:“姓危的,外头姑娘多着呢,你就是看上真仙女我也给你弄下来。你能不能换个人,我现在看见你嘴里直犯酸水。”
危长瀛沉了眸色。
容歌有些犯怵,却生就一身反骨,冷笑道:“我可不怕你,有能耐你再掐死我一次。”
他起了身,将她抱起,坐在软榻,抬掌挥开殿门:“阿九,你不应逼我,你若不肯乖乖待在我身边,下一次,你我只有再来一世了。”
檐廊下,融雪如雨帘。
雨坠声沉重。
容歌身上有些冷,也知危长瀛能说这话,是铁了心定要带她一起死。
容歌很有自知之名,她两辈子若非生了一张好脸,想弄死她的人,能从京城排到南地。可知道是一回事,她愿不愿改却是另一回事。
她窝在危长瀛怀里,抬眸瞧着他:“你能接受我心底有人,日后拿你当他替身吗?”
危长瀛手掌扼上她脖颈。
容歌娇羞一笑,用了内力,狠狠地拍在他心口旧伤:“你就是太正经了,开个玩笑。”
危长瀛俯瞰着她:“阿九,本尊从不与你开玩笑。”
他掌心气力微重。
容歌微微变了色,又惊又怒地再次拍上他旧伤,气道:“我若死了,谁陪你困觉。”
危长瀛另一手,钻入她胸口。
容歌白了脸,僵硬了身子。
他低眸深深地看她:“可是阿九,你纵喝了醉红尘,仍在抗拒本尊,你的身子,排斥着本尊,是因这里装了人。”
他碰触着她心脏。
容歌强做镇定道:“我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