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5 章
着一把红伞,一身月白色的锦袍,长身而立,红伞之下少年剑眉星眸,唇角噙笑,温柔地看着她。
容歌欣喜若狂,小跑过去紧紧地抱住他:“阿犰,我想死你了!”
宴犰单手撑伞,一手回拥着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小九,阿犰更加想你。”
容歌激动地在他胸膛抬起头,离开他的怀抱,拉上他手臂,扯着他向外间走,道:“阿犰,走,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你定会喜欢他的。”
宴犰被她拉扯前行,只得把那伞全部遮她身上,既是宠溺又是无奈地问:“这样火急火燎地,是何人?”
容歌连头也不回,欣喜道:“卫东篱,那是我的先生,是当今世上真正的圣人,你若见了他一定会喜欢他的,他是这天底下最好最好的人了,没有之一。”
宴犰骤然停了步。
容歌拉他不动,只得回首疑惑看他。
宴犰对上她疑惑的目光,略微垂下了眼帘。
他来京后,也曾听说了京中之事,对于她与危长瀛、卫东篱之间发生之事,从娘亲口里知了个七七八八。
他曾有个前世,与小九相依为命的前世,他与小九渐行渐远。
身着凤袍的小九,悲伤地看着他,告诉他:“阿犰,我不能走,我舍不下卫东篱,纵是死在危长瀛之手,被他千刀万剐我也认了。”
后来的他,死了。
杀他的是小九。
宴犰苦涩一笑:“小九,卫东篱并不喜欢你。”
正如小九不喜欢他,不在于他有多好,为她做了何等惨烈的付出,不喜便是不喜。
容歌心底一阵酸涩,轻吐一口浊气:“不喜就不喜,我喜欢他这就够了。”
他不爱她,她爱他就够了。
这世上有万种情,最苦不过求不得,她求过情,没求来,若不能顺求,她便强求。
宴犰抬起眸,看着她悲伤的狐眸,他喜欢小九,是日久生情,是相依为命。
可这情并非占有,而是他愿她好,永远快乐,永远得偿所愿。
他抬手,轻揉了一下她发:“好,我陪你去。”
容歌眸底的悲伤顿时瓦解冰消,看着那双纵容的星眸,重声道:“阿犰,你是我心底第二好的人,除去卫东篱,你是最好的。”
拂衣自一旁走来,听到这话,笑声调侃道:“可见我是白疼了你。”
容歌循声看去,忙撒娇找补:“拂衣姑姑与阿犰并列第二。”
拂衣走上前来。
宴犰轻唤:“娘亲。”
拂衣是过来人,也劝过,可她家傻小子,并不是个听劝的。
拂衣轻叹了一口气,问容歌:“可是去见卫东篱?”
容歌颔首。
她闭关了这些时日,最挂念的便是卫东篱了。
拂衣道:“你可记得,你答应过你阿娘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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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歌长身立在三道书院院门外,鼓足了勇气,这才迈步走了进去。
沿途的童儿,见得她来,纷纷停驻了脚步,目送着她前去闻圣阁。
闻圣阁阁门外,安之意双手端着汤药,正要进去,看到石阶下的容歌,愣在了原地。
容歌迈步上了石阶,走到安之意面前,看了一眼他手中木盘里的东西,一把夺来他手中木盘:“这里暂不需要人伺候,叫上明为恩,你俩个最好躲远些。我若知你们偷听,小心出来本王打断你们的好狗腿。”
容歌撂完狠话,用脚轻轻地踢开阁门,复又关了门。
阁内地龙烧得极暖,门窗紧闭着。
仅四角羊角宫灯,与帘帏后的夜明珠散发着昏红的光线。
暗紫色的重重帏幔,几乎遮挡了帏幔后的所有。
容歌长身立在阁门前,向那重重帏幔看去,只觉那里神秘肃穆地厉害,心跳不禁有些失控。
她若过去,危长瀛不会宰了她吧?
地牢里她对他说过的话,若换是她,她也忍不得。
老妖婆虽向她承诺过,可危长瀛可是个没人性的狗东西,一时恼了,若真将她活活剐了,她向谁哭去?
她小命可珍贵着呢。
容歌越想越是害怕,双手端着的木盘,端端摆放的汤药,因她颤抖的手,不停发出磕碰地声响,那点冒着热气的黑汤药,仅是几息,便洒出了大半。
容歌停了几息,腿肚子都是软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很是认真思量过后,还是决定自己的小命要紧。任务不任务,杀不杀危长瀛什么的,还是需好生想个计划。
她转过身,想去开阁门。
重重帏幔后。
危长瀛端坐在书案后,不知看了她多久。
见她转身要离去,冰冷地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