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信
“是啊……怎么就活下来了?”顾衍君信步走向这不远处堆在一起的几个人,面上还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假笑。
那几人没成想到这般闲碎之语,恰是被顾衍君听了去,总归是主仆有别,心底慌乱之余,忙屈身行礼,“奴婢见过大小姐。”
“怎么不接着说了?”顾衍君瞥了几人一眼,是她近日在安阳侯府还不曾见过的。
“奴婢不敢。”倒是重口一词。
不然,还是有着个拎不清自己的出头鸟,仗着自己是这府里伺候侯爷夫人多年的老人开口,“小姐怕是听错了,奴婢们可不敢妄议主子,莫要冤枉了大家。”
无非是笃定顾衍君这等小丫头片子,府中已没了生母,又在乡野间养了十多年,既无见识,也无胆量,这又不是何等大事,她随口去唬一遭,这事就可掀过罢了。
“我何曾说过,你们在此乱嚼舌根,非议他人?”顾衍君轻轻扯了一下唇角,“只是听的不真切,随口来问你们一句罢了,怎的上赶着去承认?若是我记错了,便叫我父亲屈尊再来听听,你们究竟是如何讲的?”
那开口回嘴的婆子万万没想到,顾衍君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心里猛的‘咯噔’一声,自觉偷鸡不成反蚀把米,遂讪笑改口,“小姐这是说哪里话,定是奴婢们嘴舌不利索,教您误听了去,奴婢们这就改。”
这脸变的倒是快的很。
顾衍君虽是听了这些丫鬟婆子言语一时心头火起,可转念一想,这般碎嘴之人哪里搁都有,自己也不能整日去盯着人家,去堵人家嘴,凭她们如何去说,自己充耳不闻,便也无甚影响,至于提了一嘴安阳侯,完全是因着方才那婆子大言不惭,不知悔改。
再说这等后院琐事,怎么她可能真去要安阳侯亲自下场。
此事顾衍君也就不再搭理,没必要多说。
便径直绕过几人穿过回廊,进了自己院子里。
不等迈进房门,顾衍君无意抬手触及发间时,手里一空,再回神才惊觉,苏子砚送给她的那支雕着芙蓉花的白玉簪子竟已不知去向。
如何没了?!何时?何地?
顾衍君心底一团乱麻,已是拉着刚跟回府的橘如往门外快步走去。
她今日所去之地,除了忠王府,长安城西街那一路,便是同萧寻所去的那间食肆。
橘如手里还拎着已然凉透的白玉露方糕,小脸茫然,“怎么了小姐?”
“你可曾记得早晨你为我梳妆时的那支白玉簪子?”顾衍君都来不及回头看她一眼,脚下飞快。
“记得。”橘如见过那支白玉簪子,成色远不及安阳候派人送来的首饰物件,只是自己小姐分外喜爱,自她初来林府时,便带于发间。
闻言,顾衍君这才将脚步一顿,“那你记得何时在我头上见过?”
“出忠王府时,我记得小姐头上还带着呢……”橘如思索一瞬,回道。
“当真?”
橘如有些恍惚的点了点头,她记得好像是这样。
江衍君心急火燎的将除了忠王府外的所去之地寻了一遭,果不出意外,毫无收获。
待夜幕降临,一弯朦胧的杏黄色月亮从云里钻出来,斜挂在一颗槐树尖上,闪着银色的清辉,洒向灯火通明的长安城。
顾衍君一路所寻无果,满心落寞的回了安阳侯府,连晚饭也不曾去用。
“待我春闱功成名就,我便去同江叔叔向你提亲……”声尤在耳,这支携着的少年心意的簪子竟被自己大意遗失。
她怎么会整丢呢?顾衍君似是做错事情的孩子般,回了侯府后一言不发,只觉心口堵了般,有些发闷。
募地起身,唤橘如出了屋子。
“小姐,笔墨纸砚都在这呢。”橘如将顾衍君要寻之物尽数摆到了屋内外厅的桌案上。
顾衍君落座抬笔,她的字迹不同于姑娘家那般娟秀,反倒多出几分少有的劲骨,写了大抵半个时辰,才将那两封信封好,递到橘如手上,“明早按上面地址派人送出去。”
一封是给江家父母,另一封则是寄到苏子砚手中。
橘如将其接过,仔细收好。
“将军,将军!”萧遥依言出府后,又折返回了萧寻书房,“今日下午,在长安街上降服的那匹惊马,马蹄铁中镶进去了钉子,不出意外的话,应是人为所致。”
萧寻将手中兵法竹简扔到桌案上,冷声开口,“马是从哪里跑出来的?”
萧遥一改往日嬉色,神色有些沉重起来,回道:“忠王府。”
又是忠王府?
萧寻眉头一皱,心下生疑,他究竟落下何处?
况且那匹马冲撞之人是江衍君,又因着那只掉落在后院的白玉簪子,一时想不明她为何牵扯进了忠王府中。
他虽不清楚此事,却仍是道:“你今日去收拾的城西医馆,等那姑娘盘下,附近多派几人守着,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