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征
顾衍君对视一眼,才道:“行了,都先去做事吧。”
待二人入屋,橘如掩好门窗,“小姐,指缝里都未瞧见一丝炉灰。”
这几只镯子自然不是顾衍君去什么重光寺中求来的,她自城东回府时,恰瞧见街旁铺子上闪着银辉的手镯,心生一计,便就着橘如买了回来。
可眼下倒也不算派上用场,这几人面上似是沾不到一点嫌疑。
顾衍君思量一瞬,接着道:“等灵儿回来探探口风,不然动手之人怕不是我这院里的人了。”
她自问不曾招惹过任何一人,怎偏惹人算计,前有医馆差点被砸,后又遭此一事,怎的不得安生?
在安阳侯府神不知鬼不觉动手之人,除去崔氏,她想不出第二人,可她也并无动机,若是待灵儿回来,查清另有旁人,便只全怪是自己小人之心了。
“小姐,本是要送给萧公子的东西如今怎么办?”顾衍君接过橘如手中藕紫色的小包袱拆开。
是几瓶对皮肉伤痛疗效极佳的创药,想着对他这般在刀剑无眼的战场上拼杀之人最是适用,今日出征前送予他,能尽份朋友间的情份,现下看只能先搁置起来。
“若非小姐同萧公子相识,依他这般举止样貌,奴婢该以为他就是太尉府的少将军。”橘如说完那双圆溜溜的眼睛都是亮了几分。
“为何?”江衍君疑道。
橘如一下提起兴致来,“那少将军与萧公子同名同姓,小姐,你说巧不巧?”
“这有何,我在长安就见过一人也是唤做萧寻,许是这个名字多了些。”顾衍君忆起那日衣裳铺子那少年似乎亦是自称萧寻,余下的她也记不清了。
“小姐,这可不一样,那少将军与这些常人可不同,都道是守疆土护百姓,未及弱冠已是一身军功,只可惜奴婢也不曾见过。”说罢,橘如面上一副惋惜模样。
顾衍君不由失笑,“即便是寻常将士,都也是为国添了之人,你可莫要小瞧他人。”
待到午后申时,顾衍君才得空来了医馆,乌云蔽日,衬得城街上都是灰蒙蒙的,却无要下冬雨之意。
“江姑娘,江姑娘……”矮胖敦实的中年男子冲进了医馆,一副低头哈腰模样,“我再也不敢砸您医馆了,您高抬贵手……”
是那日领人来闹事的人。
尚未近顾衍君身,便被阿轩伸手拦了下来 ,“你莫要再往前走了。”
此人旋即止住步伐,“是、是、是,都怪我一时鬼迷心窍收了安阳侯府人手里银子,来此坏了江姑娘善行。”
江衍君放下手中医书,看清来人,全然已无当日嚣张跋扈的气焰,眼角乌青,不知是被人打过,还是几日未曾安眠。
“安阳侯府?”这一句才是直直戳到顾衍君心底,抚落阿轩长臂凑上前去,“是谁?!”
那人滞愣一瞬,忙回道:“这倒不是我不与姑娘说,那人我当真也不认识,在下就是拿钱办事,您还是多堤防着点。”
阿轩冷笑一声,面色不善,“那你还来干什么?”
这中年男子似是察觉自己方才入屋失言,改口道:“我来跟江姑娘赔个不是,您大人有大量,别和小的计较。”
“好啊。”顾衍君扯了扯唇角,“想办法带我见到那个安阳侯府中教你办事的人。”
她定要知晓究竟是谁耍这般龌龊手段。
“那人大半夜还蒙着面,小的是真不知道啊……”他答的吞吞吐吐,手脚不安。
“那我去报官?”顾衍君可不知这人怎么换了一副面孔前来致歉,但无论如何,趁此套出话来才最是关键。
“这可使不得……”他将心一横,便道:“明日暮时,若是他来寻人做事,许是能在来福茶楼见到他。”
顾衍君微微颔首,“那明日你带我去。”
这中年男子那张圆润臃肿的脸已是皱在一处,心里给了自己两个大巴掌,暗道也不知此事办的符不符合那人心意,硬着头皮回道:“那就听江姑娘的。”
他再多叫几个兄弟,指定平安无事,真是哪位爷都得罪不起。
橘如从门外取来安阳侯府中遣人送来的信件,“小姐,有冀州寄来的书信。”
顾衍君脸上积了一日的阴霾疲惫一扫而光,忙不迭的拆开信来,佯起一抹挥至心底的笑意。
是两张信纸聚在一处,
一为江父母一切安康。
二是苏子砚因着春闱已在准备前来长安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