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热爱的只有她
“可以吗?”
谈季桢再次出声,打破这惊诧的气氛。
齐胥垂下眼眸,稀碎的刘海挡在他眼前,遮掩住他眼里的黯淡。
扎巴还在吃惊中没缓过神来。
只有赞普呆呆望向这个突然闯进他家里,跟他说让他做她模特的女生。
赞普下意识抓紧盖在身上的藏毯,刀削似的下巴被无形的压力压低,他垂下眼眸,带着一口西部口音,“我……我不合适。”
扎巴也想到了什么,焦急地站起来,眼睛红红朝着谈季桢说道,“小谈姐姐,我阿哥他…他不能……”
谈季桢轻轻摁住扎巴的头,淡声道,“是不能,还是不敢?”
“如果只是不敢,那你今天有‘敢’的机会,全凭你自己的选择。”
她在观察和判断人物行为与动作这件事上,从小就格外敏锐,她大哥说,这是老天的馈赠。
从她进入这个房间看到赞普时,她从他眼里判断出来渴望和羡慕,这两个词给了她很深的印象。
或许她感受不到,但那种埋藏与压抑已久的渴望,即使藏得再深,谈季桢也能透过他的眼睛看到。
就像她在这两天,能从齐胥眼里判断出他想要拥有她的欲望一样。
一样的强烈。
果然,赞普顿然看向谈季桢,感受到谈季桢冷漠且真诚的语气,那双原本空洞的眼睛里,在刹那间冒出了紧张、恐惧和渴望融为一体的亮光。
他捏紧毛毯又放开,重复几次后,消瘦的胸背往床头边的墙靠了靠,紧紧抿着唇,脸色发白,像是做了极大的决定,深呼吸之间,他慢慢掀开了盖在身上的毯子。
赞普用尽全身力气说道,“我没有腿。”
语气虽然绝望却毫无哽咽之音。
室内的温度突然下沉,只有扎巴小声抽泣的声音在房里响起,扎巴胡乱抹开眼泪,瘪着嘴看着谈季桢。
谈季桢没看扎巴,她用脚勾过一张离她最近的木凳子,坐下,平视赞普,“嗯,没有就没有。”
她并不觉得没有腿就不能出去。
如果想要出去,那就出去。
齐胥在赞普掀开被子时就坐到谈季桢身边的位置,也在听见她说没有就没有时,暗暗松了口气。
他知道她心里有数就行,她大概是不能感受到赞普的情绪和情感。陌生人之间猜忌总是会多一些,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并不是打击赞普的内心,他怕他们误会谈季桢。
却也没想到赞普会在他们面前掀开自己的伤疤。
“我从医院回来后,就…没再出过这个房间,除了我爸妈,也没有人叫我出去过。”,赞普又把毛毯盖上,保持着他一贯的姿势。
“可以吹风吗?”,齐胥忽然问。
赞普又恍然看向齐胥,点头,“可以。”
齐胥叫扎巴打开窗子,让风吹进来。
吹风是散解情绪的一大助手。
谈季桢又问,“你答应吗?”
赞普没回答,扎巴的脸上却有了笑容,刚刚流的眼泪印记还留在他红扑扑的脸蛋上,他突然明白了阿哥的意思。
他凑到赞普眼前,用头蹭蹭赞普的手臂,开心道,“阿哥,你就答应小谈姐姐吧?”
停顿下,他小声嘀咕,“他们真的是好人,医生不是也叫你多出门嘛。”
半响,赞普再次望向谈季桢和齐胥,默了一会儿才说,“行,不过我需要跟我父母商量一下。”
谈季桢毫无情绪,点头,“可以。”
一直到天色乌黑,扎巴爸爸和扎巴妈妈才回到家里。
他们一听谈季桢要请他们的赞普当模特,沉痛已久的心突然又释放出那些酸涩感,赞普之前也拍过不少照片呢。
现在他们每天都在盼望着赞普能够出房间坐一会儿,可奈何赞普总是不愿意出门,现在谈季桢想让赞普当模特,他们真是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
“赞普他……”
“阿哥他同意。”,扎巴跑进来。
谈季桢突然看向齐胥,齐胥委婉地问扎巴爸爸妈妈,“有什么地方是需要我们注意的吗?”
面临没有了双腿的少年,他们多少要注意自己的言行。
扎巴妈妈抹了抹眼泪,开始诉说赞普的遭遇,“去年赞普在给一个客户送货时,发生了车祸,赞普当时晕过去了,错过及时抢治的时间,他的两条小腿没保住。”
这样的话她诉说过无数次,哪怕她此时呆呆看着一个地方出神,她还是能靠着言语意识说出来,“三个月前才从医院回到家,大家都来劝过他,可他再也没出来过……”
劳累一天的女主人在傍晚回到家时,面对突然遭遇车祸截掉一双小腿的顶梁柱大儿子,所有的痛苦都只能通过流泪眼发泄出来,她的倾诉处处透露着她百般折磨的灵魂与身躯。
扎巴爸爸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