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那在后头穷追猛赶的几个人,连滚带爬地冲到了马车旁,也顾不上向木萍道谢,只管手忙脚乱地扒拉开车帘帷,忙不迭地叫唤:“夫人!夫人!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接着,他们七手八脚地从小马车厢里拉出一位年轻的妇人。在她怀里,还紧紧抱着一个约摸五六岁的小孩童。
那几个仆从模样的人,忙着自责内疚,再三地查看母子俩伤势如何,还好俩人都只是受了些轻伤。
事发时,孩子吓得都没来得及哭,这时候,反而因后怕而大声地啼哭了起来……
那被称呼“夫人”的年轻妇人,如梦方醒,问明了情由之后,也顾不得自己衣发凌乱,过来就给木萍倒身下拜:“谢公子搭救之恩,若非恩人出手相救,我母子二人命休矣!”
木萍连忙伸手扶起道:“夫人不必多礼。出门在外,彼此扶危济困,人之常情,何必挂心。只要你大人孩子无有大碍便好。”
仆从人等回过神来,也纷纷聚拢了过来,忙着向木萍道谢。新琪新玥上下查看,发现木萍也受了轻伤,遂寻了干净的布条与他包扎伤口。
木萍问:“你们这马是如何惊着的?”
仆人道:“这畜牲本来好好的,也不是什么烈性子马,挺驯良的。只是前头正走着的时候,冷不丁地,草棵里蹿出一只野兔来,把它给唬着了,就发起飙来,咱们怎么拉也拉不住,它就一口气狂奔了下来。”
木萍道:“哦,难怪呢……把它单独牵着吧,最好先别让它驾车了,特别是走这等山路的时候。”
仆人道:“那是。这该死的家伙,我们都被它给吓坏了,要是夫人和少爷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我们回去可拿怎么交差啊!”
木萍笑道:“牲口也有牲口的脾气,跟人一样,难以捉摸呀。”
仆人们道:“恳请恩人留下尊姓大名,我等回去,也好向东家有个交代,或铭恩或酬谢,免得主人怪罪我等不懂规矩,失礼于人。”
木萍道:“不必了,区区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咱们后会有期吧。”
遂拱手告辞,与新琪新玥转身离去。仆人们还在纠结之中,仨人的身影,已渐行渐远,消夫在了山路的尽头。
这一天,沈家堡的集市是特别的热闹。
方圆数十里前来赶墟的,真是人山人海,到处摩肩叠踵,里三层外三层。推车的,挑担的,摆摊的,采购的,挤得是水泄不通。
长长的主干街道,万头攒动,从这一边望不尽那一边,只见人流汇聚,货殖云集。商贩的叫卖声、吆喝声,买主嫌少争多的讨价还价声,驴马呼哧呼哧打着响鼻儿,车轱辘轧在土石路上辚辚作响。一派熙熙攘攘,嘈杂鼎沸……
木萍一行,正好行至此处,被这眼前的人潮给愣住了。这可怎么办呢?回头再绕道而行吧,那又得浪费不少的时间。从集市直穿过去吧,倒是便捷,可风险有点大,若是被人给认出来,那就麻烦了。仨人犹豫再三,商量了一回,决定还是冒一下险。
于是,他们整好随身的刀剑,警戒提防着周围。三人鱼贯而行,木萍殿后,汇入了如织的人流中。
艰难地穿行了将近半个时辰之后,仨人汗水淋漓,好不容易挣脱出了拥挤的人潮。回头看一眼身后这波热闹的墟市,长吁了一口气,心想,好在没发生什么意外,若是有追杀的人混迹其中,猝然向他们动手,那真叫防不胜防矣。
走出一段路,仨人瞧见道边挑出一家饭庄的招牌来,里头客人不甚多,还算清静,遂径直走了进去。
这是一家中档的饭馆,环境比较整洁舒适。店小二立即热情地迎了上来。他们挑了一张挨着角落不显眼的桌子坐下,小二端上了免费的清茶,他们点了三大碗臊子面和几盘菜蔬,吃了起来。
正吃饭间,外头传来一阵马蹄的杂沓声,紧跟着,几个人从马背上跳将下来,将马缰拴在了店前的那几棵杨树上,一阵风似的进得店来,拣了两张靠窗的桌子坐下了。
为首的两个男子穿著精致,像是主人的模样,坐一张桌。另外三个男人穿戴平常,像是随从的打扮,围坐在另一张桌上。
这些人俱是身背弓弩,腰挎刀剑,提着箭囊。一进门,便一迭声地招呼店家,仿佛是这家的熟客,点汤索水,定饭要菜,三下五除二,很快就把流程给搞定了。
店小二忙得前跑后窜地颠了半晌,等满满两桌子的菜饭上齐了后,才得了空歇下来喘口气。
将近午饭时分,小饭馆里开始有了更多的生气,碗碟错落,杯箸叮咚。用餐的客人们,各自忙着享用自己面前的饭食,跑堂的也继续忙前忙后,穿梭其间,端茶递水。
林新琪搛饱了菜蔬,又嗦完了碗里的臊子面,美美地舔了一下唇角,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肚襟,抬头对两个同伴道:“你们够吃吗?要不要再来点别的?我反正差不多了!”
那俩人都没吭声,停了一会儿,却各自向他递了个眼色。
林新琪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