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忙活了半天，一看太阳还高挂在天顶上，大概是中午。洪晴想着也不能这么一直当野人，决定往城镇走。观察下来，发现那追马的男人一直没回来，洪晴就偷偷回了一趟马车，拿走了尸体身上的剑和钱袋。

车上还有些能用的东西，一身衣服，一包点心，几块肉干。她顺手把马车的帘子扯下来，当成包袱把东西包好背上，回去领着娇花走人。

这村子周围没有一条路，全都是荒地，洪晴想着大部分时代人都是聚水而居，就领着孩子往河边儿上走。还没走到，远远的就闻到了尸体的恶臭，一个村的人就这么死光了，连个能收尸的都没有，洪晴觉得难受。自己一个人势单力薄，也做不了什么，她把包袱交给娇花抱着，让他在远处等，自己强忍着臭味走上前，捡了一块儿干净的木板插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生时无缘，今已死别，只愿你们来世投个好人家。

磕完头，洪晴拉着娇花绕过了乱葬场，走到了河边上。她指着河流的两个方向，让他选。他显然还没从满地尸体的震撼中恢复过来，蹙眉愣了半天也不出声，洪晴也不着急，掏出那捡来的钱袋打开。

里面装的是铜币，平首，耸肩，两只尖足，周有廓线，正面首部有两条竖线，面上有记数文字，是标准的布币。这块知识她学过，这是春秋战国时期赵国通用的布币，看着有大有小，她终于确定，自己回到了战国中晚期。

洪晴看着手里的钱思绪万千，她当初学历史只是为了求真，没想到竟然有了真切经历和应用的机会，也不知道是命运的捉弄，还是命运的庇护。一大一小望着河发呆了半天，水都涨上来，溅在腿上有点儿凉，满腿的泥点子。

“我们往这儿走。”娇花拉着她逆着河流的流向往前走，她回头比对了一下，没什么问题，那车上的夫人大概也是这个方向，他是真的认识路。

知道方向和走到还是大不相同，两个人从中午走到天黑，人没见到一个，就到了不知道什么山的山脚下。夜晚上山太危险，她把长剑拿出来插在地上，把点心拿出来分着吃。

“姐姐先吃，我年纪小吃的少，还不饿。”他还没有变声，说话软绵绵的，装的一副好可怜。

洪晴也不客气，自己吃了一半，剩下的直接给他塞进嘴里，准备试一试钻木取火。刚发过洪水，大多数枯枝落叶都有些水汽，地面也是湿软的，她找了一块石板垫着，掏出白天路上精挑细选捡回来的几个干树枝，蹲在地上就是一顿猛搓。

娇花噗嗤笑了一声，见她回头凶恶的眼神，才柔弱的咳嗽两声，甜甜的问她。“这样也太伤手了，姐姐一个女孩子，我来帮你吧。”洪晴摆摆手示意不用，心想还没自己一半沉的小娃娃，磨破了万一发炎感染，指不定就交代在这里了。她现在也算是正直壮年，不怕冷，主要是担心干瘦的娇花，试试行就行，不行就搂着他睡，挡挡风别冻死了。

磨了半天，火星都没有一个，隐约还能听到山林间野兽的嚎叫，洪晴叹了口气，决定不折腾了，不如留点力气，万一遇上什么猛兽，拿着剑反抗的时候还能利落一些。见她停下来，娇花又关怀起来：“姐姐累了吗，我来吧。”

她念书的时候话就不多，又在装哑巴，头也不不抬的摇头，用落叶想铺一块相对干净的地来睡觉。之前去发掘现场帮忙的时候她还开过玩笑，说荒野里也没人不如以天为被以地为床，眼下实现了，才知道这以地为床也得看天气。

“咔哒”空气中传来一种焦糊的味道，洪晴抬头，就看见娇花举着小小的一个有火苗的竹筒，正拿了一根树枝试图点燃。他脸映在绒绒的火光里，眼睛闪过一丝报复的愉快和得意，又飞快装起无辜。她知道娇花是故意的，大概是知道她不会做什么坏事，才偷偷报复她之前的粗鲁带娃手法。无语的走上去啪的给了他一个脑瓜崩，小心接过点好的树枝，把火折子关了。

火折子都是用火油点的，这树林荒地还不知道要走多久，还是要省着用。点好篝火，她把火折子拿出来观察，虽然书上也学过，真的看到还是有些惊喜。晒干，加硝、硫磺、松香，樟脑等易燃物质和多种香料而制成的易燃纸拧为绳，放在竹筒里，用时抽下推竹筒，摩擦力就会点燃里面的纸芯。这只火折子做的很精致，上面还刻着隐隐约约的一个姜字，原来这孩子姓姜。

姜姓源于齐国，看他过得这么狼狈，大概已经是田氏代齐以后，贵胄之子沦为流民，怪不得心形这样擅长伪装又记仇阴郁。娇花也一直在观察她的反应，一脸无辜但身体已经完全崩了起来，天黑的时候看不真切，现在点起篝火，才发觉他脸色红的有些奇怪，呼吸也有些急促。感觉像是发烧的症状，洪晴走上前要伸手摸他的额头，他瞬间受了惊吓，刷的掏出一个闪着冷光的东西刺向她的咽喉。

知道他的本性，洪晴看他手背在身后就知道会有这一下，一个后仰躲过去，却还是被划破了肩膀。男孩动作没停，转身又刺过来，有种不死不休的狠厉。可他实在太小了，这两天又舟车劳顿，根本刺不到洪晴，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