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过夜宿佛堂前
我说的是真的!”襄平见程抃要动真格的,转身屈膝跪在官家面前哀求道,“祖父,您真要因为几个奴婢惩罚慧儿么?开封府断案还要审两方呢,您不能听她们的一面之词!慧儿不服!”
“好,朕就给你机会解释。”官家强忍着怒气。
襄平愤怒转头指向允棠,“是她们,是她们先冲撞我的!她...”
话硬生生断在口中,她本想把那日在王府,允棠与萧卿尘举动暧昧的事告诉官家,可这样一来,母亲绑架良民的罪更是做实了,实在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官家皱眉,“她怎么?”
“她...”襄平语塞。
允棠不禁心中暗自叹了口气:想不到这襄平郡主也是个没脑子的,连狡辩都不会。
官家不耐烦地转头,问云珍道:“你说。”
云珍吓得抖如糠筛,伏在地上怯懦道:“奴婢,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你放心说,若你愿意,以后可以留在圣人宫里当差。”
“真的?”云珍眼睛一亮,随后又露出畏惧的神色瞟向襄平。
“小丫头,欺君,可是死罪。”程抃提醒道。
云珍吞了口口水,惶恐道:“郡主,郡主方才正在骂我,一转头,便和这位小娘子撞上了,郡主又开始骂这位小娘子是贱婢,是狗,又,又踩了她...”
“你!”襄平刚要冲过来,被程抃一把拉住。
官家眉头紧锁,冷声问道:“她为什么骂你?”
“郡主嫌我走得慢。”云珍声音越来越低,“昨日跟郡主玩蹴鞠,不小心赢了,郡主就,就...”
“就怎么样?”官家已猜出了几分。
“就用鞭子抽我的脚,说用哪只脚赢的,便抽哪一只。”
闻言,在场的人,不由得都皱了皱眉。
“她胡说,她胡说!”
官家失望地闭上双眼。
见状,襄平再也顾不得其他,扯着官家衣袍央求道,“祖父,慧儿知错了,慧儿真的知错了。您要打要罚慧儿都认,只求让慧儿见一见祖母,好不好?”
官家沉默。
“母亲说,祖母在生父亲的气,只要祖母肯原谅父亲,父亲便能解了禁足。祖父,求求您,让慧儿见一见祖母吧!”襄平哀求道。
“程抃!”官家怕她再说出其他,怒道,“襄平郡主,专横无理顽劣不堪,褫夺襄平封号,落为新城县主,禁足一年,罚闭门思过!把她送回去!”
“祖父,祖父!”
“县主,请吧。”
官家转向小满,“还不快把你们家姑娘扶起来?赶紧宣个太医给她看看!”
“是。”
*
仁明殿内,宫人们大气都不敢喘,自官家走后,皇后已经静默许久没有开口了。
小满心里打鼓,忍不住偷偷瞥了自家姑娘一眼,只见允棠一副坦然模样,一点忧虑之色都见不着。
“过来。”皇后歪身倚于凭几之上,蹙眉道。
允棠低着头,来到榻前。
“你可知错?”
允棠扑通一声跪下,“孙女知错。”
“认错认得倒是痛快。”皇后板起脸,“说吧,怎么回事?”
“我与襄平郡主有过节,我是故意的。”允棠如实道,“我掐着时辰去宫门口堵她,又故意去惹怒她。手上的紫红也是坐在地上时用提前准备好的豆蔻染的,我的手毫发无损。”
“你好大的胆子!”皇后轻拍案,声音微怒,“都敢欺君了?”
允棠闷声道:“祖母您别生气,您罚我就是,别气坏了身子。”
“哦,你还知道我会生气!我特意遣了訾荣去告诉你,就是让你躲开她,免得发生冲突,你可倒好,不但自己迎上去,还拉着小满,演了好大一出戏!”
允棠反问道:“祖母为何要我避开她?难道您早就知道我与她有过节?”
“你...”皇后语塞,“慧姐儿向来跋扈,猫儿狗儿见着她都要躲着走...”
允棠不说话,就只是静静盯着皇后。
皇后被盯得心虚,拂然道:“你瞪着我做什么?我要罚你!”
“孙女认罚。”
“好!去佛堂跪着吧!”皇后生气地别过头去,“等你真的知道错了再起来!”
“圣人!”小满央求道,“您就饶了姑娘吧!”
允棠一声不吭地起身,径直去到佛堂,拉过蒲团,单薄的身子跪得笔直。
訾荣刚要开口,皇后怒道:“谁再开口替她求情,便一起去佛堂跪着陪她!”
小满已经开始抽泣起来了,解嬷嬷偷偷扯了扯小满的衣角,轻轻摇了摇头。
佛堂内,万籁俱寂,墙角似乎有蝉鸣,案上袅袅檀香,更增添了几分神圣意味。
允棠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