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戚

放心。”贺立甫厉声道，“恨华家的人比比皆是，若把你送到那些虎狼身边，你到时怕是求一个痛快都难。”

包厢外歌舞中已有拔刀之声，华凌祁不动声色继续说：“宴京楼每位客人的眼睛都看见，我是被中垒校尉赵大人带进来的，今日我若死在这，他脱不了干系，校尉大人不至于糊涂至此吧。”

赵金推门而入，手扶在刀上：“中都没人比我更懂怜香惜玉，不过，姑娘这般的，岂能用寻常手段。”

华凌祁转着酒杯，说：“今日我走不成了？”

赵金说：“先前已与你说了，以人换人。”

华凌祁视线转向赵金：“此刻我倒是好奇一件事，赵大人为谁效力？”

年少时的她就是他想得到的人，此刻，她不经意间微微蹙眉，赵金看来尽显魅惑。望向赵金时，他能清晰地看到自己的贪与欲。

赵金走近，垂头笑道：“我等大齐子民，自然也是效力于大齐天子。”

大齐天子么？

萧岂桓至今没有子嗣，这倒使得外戚势力逐渐膨胀，他为集中权势，对外有骆煜安为首的绣衣，稽查各郡不法之举，对内设立罗毕为尚书令的宦官群体，掌文书及群臣奏章等，外朝还有律法严明铁血手腕的裴旻易。

他欠缺的是能与悍羯和月栎对抗的一支独属于萧岂桓的铁骑。

他对贺氏出手，是否也已疑心他的母族赵氏。

赵仁缨如今的处境与华昀当年类似，物极必反。

华凌祁起身往外走：“大齐天子脚下随意缉拿无辜百姓，丞相，校尉大人，斗胆问一句，小女子所犯何事，你们又是行使的何权利？”

贺立甫怒道：“包庇逃犯，罪大恶极！”

“逃犯是谁？因何罪名而逃。若我真的藏匿逃犯，那也应该交由延尉署。”华凌祁说，“你们这么多人欺负我一个弱女子，传出去，不好听。”

“通敌罪的亲眷，难不成百姓还要歌功颂德？”贺立甫说，“今日你交人，此事便罢了，若不交……来人！华家二姑娘，私通外敌，包庇罪犯，带走。”

华凌祁被禁军压制双臂，暗中示意附近的影卫不可轻举妄动，她下颌高扬轻笑道：“明日卯时我当值，在此之前，要么真的拿出证据定我的罪，要么，诸位就是自断前程。”

赵金凑在她耳边，说：“武宣侯被太后指派俞州，你最好别指望他。”他拉开距离，目光停在她脸庞，“那我也来赌一赌，卯时之前，何人能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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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栾霜因小产病弱养身，千瑶被囚禁冷宫，乔颜本可趁此夺宠，此刻却在赵媺衣跟前闷闷不乐。

闻辛正为赵媺衣染指甲，乔颜猛然叹息道：“我到底哪里不好！”

赵媺衣手指抖了一下，蔻丹涂到手指上，她嗔怪道：“大呼小叫，这点不好。”

乔颜问道：“我在皇上面前从来都是低声细语的，太后，舅母，您帮帮我嘛！”

赵媺衣让闻辛带宫娥们退下，语重心长地说：“哀家还怎么帮你，皇后小产，哀家顶着多大的压力帮你除掉千妃，俏俏，你也该自己争争气。”

她拍了拍乔颜的肚子。

乔颜何尝不知，暗中让萧莞找了许多偏方，她甚至连蜈蚣蝎子熬制的草药都喝过。后宫这么多女子，就连善巫蛊之术的千瑶，也没听说有什么喜脉。唯有贺栾霜有了身孕，可那孩子也没活下来。

怪她自己吗？

难道不是……

不是这宫里撞了什么邪？

乔颜藏不住话，悄悄将这想法说给赵媺衣。

赵媺衣惊道：“莫要胡说！”

“太后，您想，皇上身体肯定没问题的，不然七年前华凛阴也不会大着肚子葬身火海，我身体肯定也没问题。”乔颜说，“宫里莫不是被人诅咒了，还能是因为什么？”

赵媺衣细思极恐，一想到火海中的华凛阴，浑身发冷。

“宫里不是有几位方士吗？”乔颜说，“皇上听您的话，您请皇上下旨，给宫里驱驱邪气，说不定年底您就能得个大皇孙。”

“对。”赵媺衣说，“过些时日，月栎国主为千瑶的事情亲临大齐，在此之前千瑶必须处死，到时哀家顺道让皇帝命方士们做法驱邪。”

乔颜诧异道：“月栎国主要来？！”

赵媺衣奇怪她的反应：“怎么了？”

乔颜说：“我只是没想到，千妃竟能惊动一国之主。”

“月栎国护短。”赵媺衣说，“所有月栎人，客死他乡，月栎都能把他们接回故土。”

乔颜问道：“都能找到？奇了。”

赵媺衣解释说：“听闻啊，凡是月栎国的人身上都有蛊虫，所以无论死在哪，都能回家。唉，蛊害人不浅，人临终前还能有点用。可怜我大齐将士，战死后大多数不能回来，不过，这也是他们的命。”

“太